“還能是誰,就是張賢張團長呀!”保羅告訴著韓奇。
突然又聽到了這個名字,韓奇不由得一怔,剛才還綻開的笑容一下子便凝固了起來。其實,韓奇與保羅能夠相識,還是因為張賢的緣故。當年在湘西會戰(zhàn)之前,保羅是作為美軍軍械指導來到張賢所在的七十四軍常駐的,短短地幾個月的共同戰(zhàn)斗生活,已然讓保羅和張賢結(jié)下了深厚的友誼,只是在一次戰(zhàn)斗中,保羅受了傷,被張賢救下來送到了后方的醫(yī)院,那個時候韓奇還負責著部分的后方安全工作,所以張賢便托負韓奇照顧一下保羅,就這樣,韓奇也與保羅相識。湘西會戰(zhàn)后,張賢曾和韓奇一起去醫(yī)院看望過保羅,三個人還在一起照了一張相,這張相片至今還被保羅帶著。
顯然是看到了韓奇面部表情的變化,保羅不由得問道:“韓先生,你怎么了?”
“哦?沒……沒什么!”韓奇有些尷尬,只得掩飾地道:“我只是想起了張賢,有些痛惜!”
保羅點了點頭,他已經(jīng)知道張賢喪生在了中國內(nèi)戰(zhàn)的戰(zhàn)場之上,以為是刺痛了韓奇的神經(jīng),連忙道歉著道:“對不起,不知道怎么的,看到你們中國人,就讓我不知不覺得想起了張賢來!”
“這沒什么!人都是在感情的,何況當初都是那么要好的朋友!”韓奇說著,心里頭卻在犯著嘀咕,要不要把張賢還活著的消息告訴這位友人呢?他想了又想,還是把這個話忍在了心里面。
“對了,韓先生,我已經(jīng)把你的意思轉(zhuǎn)告給了李奇微將軍,他也同意那些**部隊的俘虜可以由你們來訓導。呵呵,你們畢竟都是中國人,彼此間溝通起來要比我們?nèi)菀椎枚啵 北A_告訴著韓奇。
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韓奇的臉上不由得再一次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來,美國人已經(jīng)明確地拒絕了讓他們國民黨部隊參加韓戰(zhàn)的請求。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,國民黨內(nèi)部只能是另僻蹊徑了。他此行的一個目的就是奉命到美軍前線指揮部,想辦法說服美國人可以讓他們國民黨來訓導那些俘虜,這實際上是國民黨特工部門暗中策劃的一步棋,只是不知道以后的結(jié)果會怎么樣。不過,對于國民黨的特工部門來說,也準備了許多條路,許多個方案,就好象是潛伏著的章魚悄悄地伸出眾多的觸角,韓奇此時的南韓之行,也只是這許多條伸出去的觸角中的一個。
“能夠說服李奇微將軍,看來還是保羅上校您從中幫了大忙,我一定會向上面具實匯報,到時少不了您的好處!”韓奇連連稱著謝,的確對這位老朋友有很大的感激。
保羅卻是擺著手,不以為然地道:“老朋友就別說得這么見外了,倒是我還有一件事想懇求你呢!”
“哦?不知道是什么事?”韓奇連忙問著。
保羅道:其我們將軍的意思,他希望你們臺灣方面可以派出一批政工人員來到我們這里當當顧問,可以對**的士兵們作些宣傳!呵呵,如果所有的士兵打起仗來都不拼命了,那么這場戰(zhàn)爭也就打不下去,應該結(jié)束了!”
聽到這個建議的時候,韓奇先是愣了一下,繼而又馬上有些欣喜若狂起來,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東西,連連點著頭,應聲道:“好!好!回去后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級報告,我想三天后就會給你一個答復,你看怎么樣?”
“這樣最好!”保羅也應著。
當下,兩個人又談了許多的事,保羅尤其是仔細地問了問當初國民黨和**在中國打內(nèi)戰(zhàn)的情況,特別是對幾場戰(zhàn)斗感興趣,問得十分仔細。雖然韓奇并非領(lǐng)兵之將,沒有太多戰(zhàn)斗的經(jīng)驗,但是耳孺目染的也懂得許多的戰(zhàn)略戰(zhàn)術(shù),對于保羅的問話,只要是他知道的便析數(shù)地告之。
不知不覺之間,時間飛快地過去,這一頓飯足足得吃了兩個小時,實際上兩個人都是吃得小,說得多。
與韓奇告辭之后,保羅重新轉(zhuǎn)回第八集團軍的總指揮部,走過蘭橋的時候,忽然看到了那個剛才他曾給了十美元的小乞丐躺在橋頭邊,一動不動,他不由得走過去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小乞丐已經(jīng)死了,并且滿頭是血。邊上的一個老乞丐通過路過的一位韓軍軍官告訴他,有人搶走了這個小乞丐的錢,把他推倒在橋頭,他的頭撞到了橋欄桿上,一頭栽倒在地后,便再沒有起來。
“他只是一個才八九歲的孩子!……”保羅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人揪碎了,眼圈已經(jīng)紅了起來,如此深切地告訴著這個韓軍的軍官??墒钦f到這里的時候,他便哽咽了起來,忽然想起了剛才韓奇的預測,想一想自己的兒子,他的心已然冷了一半?!罢覀€地方把他埋了吧!”他強自地使自己平靜下來,以命令的口氣告訴面前的這個韓軍軍官,然后轉(zhuǎn)身離去。
那個韓軍軍官臉上堆著笑,連連地點頭答應著,在他的眼里面,所以的美國人都是他的長官。如果不是這位長官的命令,他或許連身邊的這個死孩子看都不會看一眼!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