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,完全就是當初張賢所部置的以營為單位,奪取村莊的戰(zhàn)術翻版,只是規(guī)模與人員卻少了許多!
看看那個哨兵還是渾然不覺,熊三娃一揮手,低吼著:“弟兄們,黃家莊見!”然后一聲令下,大家如下山的猛虎一樣,向黃家莊沖去。
黃新遠接通了吳旅長的電話,向他報告了此時第四團的情況,當聽到第四團最終將敵人的攻擊擊退,電話那頭的吳旅長明顯得是長出了一口氣,不等黃新遠明說,吳旅長已經(jīng)在問著:“老黃,你們團如今能夠戰(zhàn)斗的人還有多少?”
黃新遠答著:“報告旅長,我們第四團包括我在內(nèi),能戰(zhàn)斗的還有四百多人,如今大家都堅守在陣地之上,沒有一人后退!”
“好!”吳旅長大聲稱贊著,卻又躊躇了一下,道:“你們第四團傷亡很重呀,這樣吧,我讓第八團現(xiàn)在就頂上去,只怕明天一早,敵人還會再一次發(fā)動猛攻的!”
“是!”黃新遠如釋重負一樣地回答著,如果真得只靠他的第四團,真不知道明天天亮后,又該怎么來守住這個陣地!
放下了電話,黃新遠這才覺出了自己臂膀的痛疼,通訊員給他拿來了一個黑黑的饅,并端來了一碗玉米面的糊糊,他這才想起來,自己這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。
吃了東西,黃新遠才覺得舒服了許多,可是當他走出指揮所,卻覺得有些異樣,側著耳朵仔細地傾聽了起來。
“老黃,在想什么呢?”鄭政委不知道怎么時候走到了他的面前,看到他如此入神的樣子,經(jīng)不住地問著。
黃新遠驀然驚醒過來,卻是看了自己的這個老搭擋一眼,問著:“老鄭呀,你不覺得奇怪嗎?”
“奇怪什么呀?”鄭政委莫名其妙起來。
黃新遠道:“這個戰(zhàn)場上怎么一點的聲音都沒有呀?太靜了!太靜了!”
鄭政委愣了愣,卻又笑了起來,指著他笑道:“老黃呀,我看你是入了魔了吧?有仗打的時候當然不顯得,沒仗打的時候,就是這個樣子的呀?有什么奇怪的?”
黃新遠鄧搖了搖頭,道:“老鄭,你不知道,我們的對手是張賢,是十一師!張賢這個人你不了解,詭計多端,他負責突破我們的防線,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放棄的,如果他打一陣炮、再發(fā)動沖鋒,我是不怕的,我怕就怕在他什么也不做,卻又不退走。他一定會在后面搞什么鬼!”
“老黃,你也太多疑了!”鄭政委道:“如今我們守著整個渦河防線,他的部隊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,除非他們長了翅膀,想在跟我們玩花樣,這怎么可能呢?”
想一想,鄭政委說的話的確在理,只是黃新遠還是覺得有哪處不對勁,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地,就好象有只老鼠在亂躥一樣,讓他無法靜下心來。他擺了擺手,還是固執(zhí)地道:“老鄭呀,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呀,這心里也慌慌的,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(fā)生一樣!”
“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?”鄭政委開導著他道:“最大不了的事,就是我們的陣地被敵人攻占,呵呵,如今是晚上了,國民黨兵都怕死得很,向來不敢對我們發(fā)動夜襲的,只能被我們圍著打!”
黃新遠依然是搖著頭,悠悠地道:“老鄭呀,對敵人的輕視我們是要吃虧的,實話告訴你,雖然我們可以跟戰(zhàn)士們這么說,但是我們自己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想法。張賢這個人太不簡單了,常常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舉動。我們第四團能夠走到今天來,是非常不容易的事,我不希望再敗在他的手里了!”
鄭政委點了點頭,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放心吧,不會出事的。第四團是我們一起帶出來的,我知道你視之為你的生命,其實對我也是一樣,這也是我的生命!”
聽著鄭政委的話,黃新遠覺得心里暖和和地,第四團由一個二流部隊,一躍而成為全縱隊的楷模,他與鄭政委都付出了百倍的努力,也只有老鄭知道他這個團長的付出了多少的汗水與心血。
黃新遠一把緊緊地握住了鄭政委的雙手,在這一時刻,他突然感受到了久違以久了的戰(zhàn)友同袍之情。
可是,也就在這個時候,身后的黃家莊方向,卻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,剛剛還寧靜致遠的夜空之下,又恢復成了血雨腥風戰(zhàn)場。
“不好!黃家莊出事了!”黃新遠馬上想道,并喊出了聲來。
隨著那一聲槍響之后,噠噠的機槍之聲也隨即響起,很快,寂然的黃家莊一下子處于了水深火熱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