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河南開封以西,張可為部僅僅七天就裹挾了十五萬流民,而且這個數(shù)量還在每日增長。張可為部之所以能如此之快地匯聚流民,就是因為他們手中有糧食。在這個易子而食的災荒年景,只要有糧食就有想活下去的百姓跟隨。別看闖軍人多勢眾,那也是過著蝗蟲般茍且活命生活。闖軍是走一路搶一路,一旦糧食不夠吃就去用人命打下一個大明城池,隨后裹挾城里活不下去的百姓再去打下一個城池。這河南地界要說最富裕的就要數(shù)洛陽城了,這城里有大明最富有的藩王福王朱常洵。
在大明皇帝把藩王當豬養(yǎng),福王朱常洵又是萬歷皇帝最喜歡的兒子,為補償不能當皇帝的朱常洵,萬歷皇帝將洛陽附近良田數(shù)萬頃全部分封給了朱常洵。據(jù)民間傳,福王家糧食多得吃不完,白面大餅每餐必有數(shù)百張,福王是每張大餅裹上五香大肥肉,啃上一口就隨手丟棄。大明最有錢的勛貴華國公張平安聽到這個傳后大樂,說這傳就是個屁話,要是福王有牛羊肉不吃盡吃肥豬肉簡直是對藩王地侮辱,要是福王真這樣吃法還挺節(jié)省。在大明這個時代,富貴人家多吃牛羊肉,只有華國公張平安這個另類喜歡吃豬肉。
不管怎么樣,民間坐實了福王朱常洵有糧食,因此,闖王李自成帶領闖軍圍住了洛陽城。只是洛陽城高大堅固,闖軍那幫泥腿子一時半會兒啃不下來,這時在洛陽西面出現(xiàn)了一支來歷不明的大軍,也使得闖王李自成加緊攻城以備到嘴邊的肥羊飛走。在進攻洛陽城的同時,李自成派出使者探聽這支大軍虛實,當探馬得知這支大軍后臺是“五福”貨棧,嚇得探馬當即向闖王李自成急報。在大明不知道“五?!必洍:笈_的人,要么是傻子,要么是又瞎又聾的廢人。華國公張平安素有睚眥必報的惡名,任何攻擊破奴軍的行為都將被他視為挑釁,必然遭到破奴軍全面報復。
正因如此,這支裹挾了大量流民的破奴軍很自然被闖軍所重視。為表露闖軍無意與破奴軍作對的態(tài)度,闖王李自成派遣軍師姚玉霖,制將軍高一功帶五千老營騎兵并帶上重禮前往張可為駐地。常與破奴軍打交道的軍師姚玉霖和高一功兩人,都知道華國公張平安此人喜愛財貨,至少送禮會博得破奴軍使者好感。上次破奴軍派出趙虎臣出使闖軍,給予了闖軍踹息的機會。這次他們會晤華國公使者,希望兩軍能延續(xù)友好不至于打斷闖軍良好發(fā)展的勢頭。果然,雙方在一個中間地帶舉行了友好會商,破奴軍這次來河南只是接回各地“五福”貨棧的自家人。
本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,破奴軍使者收下了闖軍的禮物,提出闖軍放讓洛陽“五福”貨棧掌柜和伙計回家。破奴軍方面至少表明了一個態(tài)度,華國公張平安不想插手闖軍進攻洛陽的戰(zhàn)爭。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意外,將雙方剛剛達成的協(xié)議化為烏有。闖軍急攻洛陽,洛陽城最大的財主福王朱常洵拿出三萬兩銀子作為軍餉穩(wěn)定軍心。沒成想,朱常洵的銀子還沒出王府,就被王府管事和長史等一幫人**了一半。然后洛陽文官們層層節(jié)流,等發(fā)到守軍官兵們手里不足二文錢,誰愿意拿二文銅錢去跟闖軍拼命。
當夜,守軍打開城門引闖軍入城,闖軍權將軍劉宗敏帶領六萬大軍沖入洛陽城中。劉宗敏自認資格老為跟隨闖王連自己妻兒都殺了,他需要用大明藩王高貴的熱血為死去的親人報仇。福王府劉宗敏派人給圍住,他得讓闖軍老營人馬去劫掠這個富得流油府邸,以示劉宗敏對闖王忠心不二。王府留給了闖王人馬,劉宗敏很自然將劫掠目標盯在洛陽官員府邸和富裕人家,城內的貨棧商鋪也他搶劫的目標。在這場大劫掠中,洛陽城西“五福”貨棧遭到洗劫,在貨棧里的數(shù)百人死亡,六十多婦女被闖軍就地**。
等手下將“五福”貨棧被屠戮的消息上報給權將軍劉宗敏時,這個在戰(zhàn)場上威風八面的將軍頓時嚇得面如土色。別人不知道他劉宗敏很清楚,早些時候的破奴侯張平安派人專門給闖王帶過話,破奴軍貨棧和銀樓不允許闖軍劫掠。正因為華國公威勢驚天,洛陽城中有錢人紛紛跑到“五福”貨棧避難。他們認為,“五福”貨棧在建奴入侵京師時,建奴大軍敢攻打京師城墻卻不敢進攻城外的破奴侯府。在大明崇禎皇帝的圣旨有錢有勢的人只會尊重,倒是能震懾斗升小民,可華國公張平安的警告絕對能夜止小兒哭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