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膽刁民,為何要裝神弄鬼!簡直是無法無天,蘇州府的地界上有你們這樣的神棍簡直就是百姓之禍。今日你從實招來還則罷了,若是抵賴不從,就不要怪本官的殺威棒不客氣?!辈谭降木埔馍星覜]有消退,他吩咐左右將金采給帶上了大堂,金采剛一被提上來就被幾個差役按住,要他跪下。金采是一介書生,怎么可能跟幾個差役抗衡,有心不跪,但是拗不過差役,還是被牢牢地按住跪下。蔡方一拍驚堂木大聲的呵斥道。
金采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,早知道自己打死也不跟著葉紹袁出來走著一遭啊,就窩在小小的吳縣,每天還能有不少銀子的進項,聽個曲下個館子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,如今可倒好,身陷囹圄不說,看樣子今天這個知府大人也不是個好說話的,這自己還沒說什么呢,就嚷嚷著要對自己動刑了?!巴洹辈钜蹅儗⑼羟玫谜鹛祉懀谥泻爸?,營造了一種緊張嚴肅的氣氛。金采立刻辯解道:“大人,冤枉啊大人,學生不過是在吳縣給人占卜算卦,并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,要是這么說,這天橋下面算卦的多了去了,那不得人人有罪啊大人。再說,給百姓算卦,學生也沒多收錢,都是合理價格,您不信去吳縣問問,看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就行了。”金采愁眉苦臉的磕頭道。
蔡方說道:“呔!說你有罪你不老老實實承認也就算了,竟然還頭頭是道為自己辯解起來了,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來人,殺威棒伺候!”蔡方從桌上抄起一支令箭就扔了出去。幾名工人端來一個長凳,將金采抬起平放在上面,兩名公人一左一右站定,舉起手中的殺威棒就要開打。劉毅站在遠處較暗的地方看著這一切,這蔡方喝完了酒臉色紅的都有些發(fā)黑,這么看起來搞得跟黑面包公似的,還真有幾分派頭。
金采大呼:“大人,學生冤枉,學生冤枉,您不能對學生用刑!不能!”蔡方一愣,方才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,這下他終于想起來了,這個金采竟然自稱學生,難道他有功名?“慢著!”蔡方一揮手,公人的殺威棒差點就要落下來,得虧蔡方喊的快,要不然一**下去,金采的屁股可就要皮開肉綻了。蔡方疑惑道:“你自稱學生,難道你還有功名不成?”
金采眼珠一轉(zhuǎn),對啊,自己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,自己可是有功名的人啊,在大明,秀才上堂只作揖不下跪,也不能吃殺威棒,自己怎么就這么傻,差點就挨了板子。有了這個身份當護身符,金采有了些底氣,他回答道:“不錯,大人,學生有秀才的功名在身,按照大明律,大人好像不能打?qū)W生的板子。”
金采越說越是神采飛揚,對啊,自己怎么把這一茬給忘記了,自己可是堂堂的秀才,說不定努努力就能考上舉人,再中進士,大明是讀書人的天下,可別管自己干過什么,再說自己干的無非是些蒙人的把戲,跟黃老道那種黑心道士是遠遠不能相比的,還有,又沒有百姓告狀揭發(fā),你就算是蘇州知府又憑什么打我的板子。這下蔡方愣住了,這可怎么辦,這個酸秀才,這么說自己還動不了他了?蔡方?jīng)]有龔俊那么黑心,要是龔俊在這里還輪的上金采說話?你是秀才又怎么樣,這地方龔俊就是土皇帝,就是把你在這大堂上殺了,只要這些差役不告發(fā),誰能知道你死在了蘇州府,而且這些差役怎么會閑的沒事干告發(fā),那可真是活膩歪了。金采得意洋洋的道:“怎么樣大人,我是個秀才,而且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,就算是在葉府,我也是什么都沒做,大人也在,事情都是黃老道干的,我跟黃老道是八竿子打不著邊,明明我是葉員外的客人,你們就這樣把我抓起來,恐怕有違大明律吧,還不趕緊給我松綁?”金采竟然站到了蔡方的身前,質(zhì)問蔡方,幾個差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,蔡方?jīng)]給命令,他們也不敢輕易動這些秀才。
這一波公人已經(jīng)不是龔俊在的時候的那一批,要是換了那一批,早就掌金采的嘴了,這一批做事比較有分寸,有時候手下人的行動基本就反映了主官的性格。金采正在趾高氣昂的時候,突然感覺腿彎一痛,身體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,他回頭正要怒罵哪個不長眼的這么大膽,竟然敢對秀才私自用刑。卻看見了那個抓他的大漢,不是庚子還能是誰。劉毅在遠處實在是看不過眼,吩咐庚子上去讓這個混蛋長長記性。庚子可不管他是不是秀才,庚子只聽劉毅的命令,將金采踢跪下后,照著臉就是幾個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