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廷棟和劉毅一進來便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齊聲道:“臣兵部尚書梁廷棟,安慶衛(wèi)指揮使劉毅拜見陛下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“兩位愛卿平身?!鼻胺絺鱽砹艘粋€略顯疲憊的聲音,劉毅和梁廷棟這才同時起身,站在了一邊?!皠⒁悖按鹪??!背绲澋穆曇粼俅蝹鱽??!白裰肌!眲⒁阆蚯耙徊秸驹诹苏小A和澆唤睦锇蛋导刀?,這劉毅真是好運氣,免死金牌的事情頂撞了圣上竟然沒有被怎么責罰,看現(xiàn)在的架勢,好像圣上并沒有對劉毅感到厭惡,反而還關愛有加的樣子。
“不錯,新軍的行動很迅速,這么快就到了京師?!背绲澷澰S道。劉毅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崇禎,養(yǎng)心殿的布置不像金鑾殿,龍椅是高高在上的,養(yǎng)心殿的龍椅就是和大家處于同一個水平的位置,所以劉毅只要抬一下眼皮就能看見崇禎。這次的距離很近,劉毅的目力又好,他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,今年不過才弱冠的崇禎皇帝竟然鬢角有了絲絲白發(fā),而他的神情更是疲憊,黑眼圈很重,眼袋也很深,一看就是常年沒有休息好的緣故?!澳阍诳词裁??”崇禎發(fā)現(xiàn)劉毅正在打量自己,心里有些不快。他開口問道。
劉毅沒想到崇禎的觀察力這么細致,連忙躬身道:“圣上面色倦怠,想必是日夜操勞所致,還請保重龍體,末將府上有從**國得來的百年山參,末將愿意進貢給陛下,調(diào)養(yǎng)精氣?!眲⒁愕幕卮鹱尦绲澣f萬沒有想到,一個武將的觀察力竟然這么細致,說話如此得體,心下不禁有些感動,國事紛繁,無人為自己分擔,如果大家都能像劉毅一樣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,又怎么會有這么多煩心事呢?崇禎笑笑道:“好,既然是你進貢的山參,朕倒是要嘗嘗,你南直隸有徽商總會,總能搞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,**國自光海君之后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進貢像樣的東西了,你倒是有本事還能搞到老山參。呵呵?!背绲澋谋憩F(xiàn)讓大家大跌眼鏡,沒想到劉毅在圣上心中的分量這么重。梁廷棟的嫉妒之心更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,現(xiàn)在劉毅因為戰(zhàn)功卓著深得圣上歡心,可是實際上這小子是個飛揚跋扈之人,敢對軍國大事指指點點,如果現(xiàn)在不把他的囂張氣焰打下去,日后他要是坐上了總兵,或者是像袁崇煥那樣都督一方軍事,那還不把兵部給吃了,而且梁廷棟也不否認,按照新軍的戰(zhàn)斗力,要是再對建虜取得幾場大捷,這種事情就很有可能發(fā)生,劉毅已經(jīng)是大明最年輕的衛(wèi)指揮使了,再出個最年輕的總兵梁廷棟不覺得奇怪,不行,要想個辦法打壓他才行。
“劉毅,此次召你進京入衛(wèi),你有何看法?”崇禎隨口問道。周延儒等人就怕崇禎問這個,要是劉毅把他上書的事情給捅出來那可就不好辦了。溫體仁更是竊喜,這下好了,都不用自己出手了,劉毅這個武將不會有文臣那么深的心機,只要他將已經(jīng)上交文書的事情說出來,周延儒可就要倒霉了??墒菦]想到劉毅并沒有提上書的事情,其一劉毅心中清楚,既然文書已經(jīng)送到了,那就說明有人故意扣下來了,而扣下來的這個人就在堂中,很有可能是溫體仁或者周延儒,現(xiàn)在得罪他們是非常不明智的。其二,山**然爆發(fā)了孔有德叛亂,現(xiàn)在再提這封文書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必要了。局勢已經(jīng)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樣,當日倒是和成康商議,報知晉軍,讓水師盯著遼東灣和山東沿海,現(xiàn)在孔有德之亂的提前爆發(fā),恐怕晉軍的水師還沒得到消息,畢竟鴿信渠道還沒有暢通。
“陛下,恐怕現(xiàn)在末將沒有時間發(fā)表看法了,就在陛下宣末將來之前,梁尚書和末將接到了一個重大消息,山東登萊二州的遼東軍反了,不僅反了而且殲滅了山東支援遼東的一萬兵馬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殺回山東境內(nèi),恐怕他們有更大的目標?!眲⒁闫届o的說道。
啪的一聲,崇禎正準備端起茶杯喝茶,手中的杯蓋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。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,顫抖著道:“你說什么?”劉毅的一番話讓周延儒,溫體仁等人差點暈過去,怎么會這樣,東江軍怎么會莫名其妙的造反,他們的破壞力可不亞于建虜啊,而且是在大明的腹地,山東河南根本就擋不住他們啊,怎么辦,萬一他們要是發(fā)瘋北上攻擊京師,那可就糟了。崇禎在短暫的震驚之后,所爆發(fā)出的是無邊的憤怒:“梁廷棟!”他將手中的茶杯扔過去,砸在了梁廷棟的腳下,茶杯粉碎,茶水濺的到處都是,梁廷棟嚇得立刻跪倒在地,砰砰磕頭道:“陛下!陛下!臣,臣確實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們突然就反了,臣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。”在崇禎看來,毛文龍被殺后東江軍四分五裂,后來袁崇煥又被處死,東江軍的接收方案也是兵部擬定的,當時孔有德的這一支隊伍被安置到了登萊二州,并且派孫元化去當巡撫,他是孫承宗舉薦的人,崇禎當然知道??墒钦l能想到,本來離開了遼東的苦寒之地,到山東應該算是優(yōu)待了,這幫人不思效忠竟然造反,崇禎內(nèi)心憤怒也就不難理解了,更重要的是他將這個罪責算在了兵部的頭上,你下面的人出了問題,你梁廷棟當然有責任。
梁廷棟在一邊磕頭,周延儒卻站出來說話了,“陛下,現(xiàn)在不是追究兵部責任的時候,這件事是突然發(fā)生的,邊軍野蠻,不服管制,出現(xiàn)這種事情也不奇怪,為今之計,最重要的是制止這場叛亂,既然山東兵被消滅了一萬,恐怕余大成那里也是捉襟見肘了,北直隸兵力去年己巳之變受損,恐怕守土可以,進攻乏力,依臣之見只能調(diào)河南兵介入了,再通知申用懋,讓南直隸出兵將他們封堵在山東境內(nèi),這樣方能將叛亂的波及范圍限制在山東一地,等朝廷解決了遼東的事情再做計較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