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個主動站起來的少女的身上,張賢也在打量著這個少女,很顯然,這個少女并非是當?shù)氐奶┳寤蛘呃献迦?,從她熟練的漢語就可以聽出來,她也應(yīng)該與被抓的槍手一樣,是一個中國人。只是,當張賢看著她的時候,不知道為什么,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亡妻田秀秀來。這個少女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(fā),披散在肩膀之上,并不象當?shù)氐纳倥菢?,耳朵眼戴著耳環(huán),她什么也沒有帶,卻也足以將當?shù)氐纳倥畟儽戎氯?;她的膚色沒有秀秀白,也許是因為常年在山林間穿棱,每天都要訓(xùn)練,所以反而還有些黑,但卻并不粗糙;她的臉并不象當?shù)氐纳倥菢拥脠A潤,相反,還有些瘦弱;她的眉頭很淡,但是眼睛卻很亮,這也成了她這張面容中最大的色彩;如果單單只看她的側(cè)面,真得就和田秀秀年青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“哦?”高偉也對這名敢于挺身而出的少女感到了詫異,他把槍從指著槍手的頭處收回,重新上好保險插進了自己的腰間,這才讓這位少女走過來,問著她:“你也是一個中國人?”
這個少女并沒有回避,點了點頭,臉上還是露出著一種怯懦的神色。
高偉點了點頭,對她贊許地道:“你是個女的,卻比這些大男人們要勇敢得多!”
這個少女沒有答話,她的目光投向了面前被縛的槍手臉上,而此時,這個槍手也怔怔地望著她,張賢看著這兩個人互相凝視的樣子,分明就是一對情人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高偉很感興趣地問道。
“衛(wèi)紅!”少女答著。
“衛(wèi)紅?”高偉笑了一下,象是在自自語一樣地道:“這名字好呀,保衛(wèi)紅色?呵呵,看來,你們都是受到了**的蠱惑!年青人,總是很容易受騙的!”他說著,又指著這個槍手問著她:“他叫作什么?”
衛(wèi)紅猶豫了一下,也許在考慮如果她說出了伙伴的名字,是不是就是一種背叛呢?
張賢和高偉都在等待著衛(wèi)紅的回答,但是,這個時候,衛(wèi)紅卻愣愣地看著槍手,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樣來回答。
“你們不要問她!”突然,這個槍手倔強地轉(zhuǎn)過了頭來,直視著高偉的臉,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,同時大聲地告訴著他:“我叫雷小賢,跟她沒有一點的關(guān)系!”
“雷小賢?”張賢驀然一驚,臉上閃過了一道難以相信的疑惑,他當然還記得這個名字,腦海中馬上想起了老同學(xué)雷霆就義之前對他的囑托,雷霆曾有一塊表讓他相辦法交給他的兒子,而他的兒子就是叫作雷小賢,之所以起這個名字,那是因為雷霆對自己的敬重。
高偉顯然也覺得這個名字似曾聽人說過,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,猛聽得張賢在自己的身邊發(fā)出了這一聲驚呼之后,他轉(zhuǎn)過了頭,看著張賢閃爍的面孔,連忙問道:“怎么?賢哥,你認識他?”
張賢搖了搖頭,卻又仔細地看了看雷小賢,然后又點了點頭,如實地告訴著高偉:“阿偉,你還記得雷霆嗎?”
“雷霆?”高偉呆了一下,馬上點著頭,道:“我當然記得他,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的!”
“雷霆的兒子就叫作雷小賢!”張賢鄭重地告訴著高偉。
“他……”高偉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兩個人再一次目不轉(zhuǎn)晴地盯住了雷小賢的臉,在他們剛剛見到這個人的時候,便同時想到了雷霆來,如今被張賢如此一說,高偉便越發(fā)覺得雷小賢與雷霆長得很象,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,他不由得呆住了。
而此時,這個原來還準備視死如歸的雷小賢,在聽到張賢說出“雷霆”這個名字的時候,也不由得愣了愣,他的目光盯到了張賢的臉上,怔怔地看著這個身著便服的半老頭子,要不是剛才這個半老頭子打了他一槍,那么巧就打中了他的腿,他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就被這些國民黨殘兵抓住,成為他們的俘虜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高小寶帶著一隊人從帕當鎮(zhèn)里走出來,這些人正是被高偉派出去的兩百個敢死隊員的成員,他們扶肩搭背、互相攙扶著走過來,顯然其中有不少人是受了輕傷,還有很多人的身上還帶著血跡,這一晚上的戰(zhàn)斗,對于這些敢死隊員們來說,也是一場很大的生死考驗。走在前面的高小寶眼尖,看到自己的父親也到了帕當鎮(zhèn)之時,馬上便雀躍起來,丟下了他原攙扶的一個傷員,飛快地跑到了高偉的身邊,立正敬禮,大聲地道:“報告軍長,高小寶已經(jīng)完成任務(wù),前來復(fù)命!”
高偉正在發(fā)呆,猛地聽到兒子的聲音,緊崩的臉上馬上現(xiàn)出了笑容來,把這邊的事情暫時放了放,轉(zhuǎn)過身來看著自己兒子臟兮兮的臉,感到十分得滿意,伸出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之上,笑道:“呵呵,小寶,你真得長大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