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羅看了他一眼,道:“我們一直在冒險!”他說著,又問著:“團長先生,你家鄉(xiāng)是哪里?”
“新澤西!”
保羅點了下頭,告訴著他:“我的家鄉(xiāng)是田納西州,我的祖先是從東海岸向內(nèi)陸遷移那批最早的開拓者,當年他們就是用馬車拉著家口成群結隊地越過阿巴拉契亞山脈,來到密西西比河的大平原上,他們立即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襲擊,在那種連防御堡壘都沒有的荒原上,他們把所有的馬車圍成一個圈,將婦女兒童放在環(huán)形圈的中間,男人們拿著槍處在環(huán)形圈之內(nèi)以保衛(wèi)自己的妻兒老小,印第安人成群結隊,如潮水一樣得呼嘯而來,但是每一次他們又都被開拓者無畏的槍火打退。這種環(huán)形防御是最簡單,也是最有效的戰(zhàn)術,只要我們齊心合力,團結一致,我想,就算是我們面對的敵人象海洋里的水一樣多,他們也會象印第安人一樣敗退的!”
也許是被保羅極富感染的故事所吸引,理查森在為他們祖先的驕傲的同時,也同時堅定了自己的決心。他仔細地看著保羅勾勒出來的環(huán)形防御圖,同時也提出自己的意見:“我看,如今這個環(huán)形陣地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各營之間的結合部,這幾個地方應該加強一下!”
“是!”被理查森如此一提醒,保羅也覺得的確如此,想了一下,道:“那就用坦克與高射機槍作為游動的火力來進行嚴密封鎖。”
理查森點了點頭,同時又問著:“我們可以把我們的炮火布置在環(huán)形防御的中間,對各個方向進行支持,我們的坦克呢?”
“我們的坦克可以部置在環(huán)形陣地的前沿!”保羅想也不想地回答著,同時道:“為了防備敵人在夜戰(zhàn)中突入,我們可以再在陣地的最前沿全部挖上壕溝,以作為第一道防線,并且在壕溝之前密集地布置接觸式防步兵地雷,后面安排照明汽油彈,讓敵人形跡無處藏身!”
理查森仔細地看了看保羅重新繪制的這張環(huán)形防御圖,最終還是佩服地點了點頭,他也沒有找中其中的破綻來,這的確是一個十分完美的環(huán)形防御。
“好,既然你也沒有意見了,那么,我們現(xiàn)在就馬上行動,必須要趕在天黑之前把這些全部布置到位!”
“是!”理查森團長在這個時候,已經(jīng)被這位同時上校的長官所折服了。
終于靠近了這個并不高的小山包,這個小山包原本長著一片不大的樹林,還沒有走進去的時候,張賢便聽到了砍樹的聲意,他知道一定是那些美國人嫌這片樹林有礙視線,要在陣地前清出一片的空地來。
果然,還沒有等到他們兩個人走上山包,便聽到一個美國人用英語在大喝著:“不許靠近!”
張賢和小安子都愣了一下,順聲看去,見到五十米外,一個荷槍實彈、戴著鋼盔的美國兵就在不遠處架著槍對著他們。兩個人裝作聽不懂的樣子,笑嘻嘻地向那個架槍的美國兵鞠著恭,仿佛是很巴結地樣子。
“你們兩個哪里來的?”從那個美國兵的身后,忽然有一個人用**話問著,緊接著,兩個都看到一個穿著美軍制服的韓國人走了出來,這個人戴著眼睛,個子不高,雖然穿著軍裝,卻是一副文質(zhì)彬彬的樣子,想來是這群美國兵里的翻譯,他走到了離著張賢和小安子二十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。
張賢看了小安子一眼,小安子連忙回答著:“長官,我們是從楊平城逃難過來的,要去原州!”
這個翻譯點了一下頭,也許是出于對同胞的同情,他好相告著:“你們兩個繞道走吧,這里已經(jīng)沒有火車了,而且馬上要打仗,走慢了只怕會把命搭上!”
“是!是!是!”小安子連聲答著,然后又向這個翻譯鞠著恭:“謝謝長官!”說完,看了張賢一眼。
張賢也只得點了下頭,回轉(zhuǎn)身去,不過又不免有些遺憾,他們連這個山頭都沒有登上來。
可是,也就在他們準備轉(zhuǎn)身離開的時候,卻聽到身后的美國人里有人用英語在問著那個翻譯:“那兩個是什么人?”
這個翻譯答著:“是從楊平城往原州逃難去的難民!”
“哦?”那個美國人馬上道:“把他們叫過來,我想問他們一些事情!”
“是!長官!”翻譯連忙道,轉(zhuǎn)回頭來,對著已然準備走下山坡去的張賢與小安子用**話大喊著:“喂,你們兩個先別走!”
小安子當先地停下了腳步,回過頭去。張賢也跟著停下腳來,回過了頭,驀然,他的看到了在那個翻譯之后的一個瘦高個子的美國上校軍官,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,但是他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,這不正是當初湘西會戰(zhàn)中曾與自己并肩作戰(zhàn)過的那個保羅嗎?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