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子一臉驚嚇地進來說:“少夫人過來給您請安。”
崔氏手中的杯子滑落,霍然起身,“什么”
“祖母怎地如此驚愕?不想看到我來嗎?”瑾寧從婆子身后探出,微笑著問道。
崔氏看著她,心頭驚得發(fā)顫,一貫冷靜的臉色卻不變,然后馬上揚起了一個驚喜的笑容,“怎么會不想看到你來?聽得你出事,我正擔心呢?!?
“瑾寧不孝,讓祖母擔心了?!辫獙幾哌M來,和往常一樣坐下。
崔氏飛快地看了婆子一眼,婆子微笑道:“老奴沏茶去,少夫人慢坐?!?
她便立刻退了出去,吩咐丫鬟沏茶,她出府去打聽消息。
崔氏壓下心頭的震駭,坐了下來,伸手去拿杯子,才發(fā)現(xiàn)杯子方才跌碎了,撈了個空,便摸了茶壺一下,不甚自然地收回來,猜測陳瑾寧的來意,她是知道,還是不知道?抑或是知道裝作不知道?
想到這里,她飛快地看了瑾寧一眼,見她頭頂上還帶著那根簪子,大為詫異。
這簪子……
瑾寧見她盯著這根簪子,遂微微一笑,伸手壓了壓簪頭,“祖母舍不得這簪子?”
她伸手就拔下來,從袖袋里取出一根替換上去,把碧玉簪子推到崔氏的面前,“瑾寧不缺,這簪子還您?!?
她能全身而退,崔氏心里肯定有數(shù)。
所以,她也不怕把話挑開了說,揣著明白裝糊涂,她覺得大可不必。
崔氏心頭大亂,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口。
“祖母放心,我一個人來的?!辫獙幹浪囊馑迹?。
崔氏勉強一笑,“這簪子既然送了出去,那就是少夫人的,我怎么會收回來呢?”
瑾寧笑笑,“那祖母便賞給下人吧?!?
崔氏腦子飛快地轉(zhuǎn)著,這話的意思,她很明白了。
只是,她不明白陳瑾寧為何可以全身而退。
細作的口供,這根火符簪子,還有肩膀上的傷,且是皇上親自下旨審理調(diào)查的,南監(jiān)又被封鎖,便是她有通天的本領(lǐng),也施展不開啊。
“祖母可知道我是被人以什么罪名抓走?”瑾寧問道。
崔氏抬起頭,“什么罪名?”
“刺殺蕭侯,通敵叛國?!辫獙幝曇衾渚?。
崔氏也恰如其分地揚起了驚愕之色,“怎么會這樣?”
“誣陷罷了。”瑾寧淡淡道,“南監(jiān)抓獲了兩名細作,供認我是刺殺蕭侯的兇手,更說我私通鮮卑,甘做鮮卑細作,何等我無稽?皇上自然不信的?!?
“那就好!”崔氏說,故作松了一口氣,笑道:“少夫人聰慧,自然無人可誣陷少夫人的?!?
“聰慧不敢當,只是小人動靜太大,又是設(shè)局,又是自斷臂膀,死了幾個鮮卑細作,若不是我早得悉此事,還真會上當。”
崔氏抬眸,“哦?少夫人事先得悉?”
“有些人,行事再縝密,也會留下蛛絲馬跡,若不是有人告知,我怎知道紅葉公子的火符會刻在發(fā)簪上?”
瑾寧笑著站起來,“我還有事,不妨礙老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