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見她到總領(lǐng)府住了兩日,整個憔悴消瘦,便道是因為老夫人去世的事情,也就不忍心苛責(zé),打發(fā)了她回去休息。
等晚一些靖廷回來,問起這事,瑾寧輕聲道:“老爺子是真疼我?!?
靖廷知道了婆兒的事情,也陪著她難過了兩日,如今見她回來還是愁眉不展,便道:“我請幾天假,陪你到莊子里住好嗎?”
瑾寧搖頭,“暫時先不去了?!?
“你不想著她么?”靖廷問道。
“想!”瑾寧眼底含了淚,“日夜都想,可我若去了,她勢必要在我面前裝得什么都好,明明難受也不愿意說,反倒受苦,還不如讓她如今自在地過一段日子?!?
且她若去了,她怕自己憋不住情緒,在老太太面前崩潰,一樣叫老太太不放心。
“那好,你什么時候想去跟我說一聲,我陪你去便是。”靖廷道。
瑾寧嗯了一聲,“等我冷靜幾日,把事情接受了再去。”
“別難受,人總歸有這一日?!本竿⒉恢廊绾伟参克?,這幾日白日在府衙做事,晚上便回去陪著她,她一皺眉,一嘆氣,或者默默坐在那里不不語,他的心就要揪痛。
國公府那邊老太太出殯之后,本以為事情就過去了。
殊不知,國公府老太太出殯之后第二日早朝,議完國事之后,陳侍郎上了折子,彈劾飛鳳將軍不仁不孝,竟連祖母大喪都不出現(xiàn),甚至,連國公府送去的孝服都沒接,扔了出去。
這些事情,朝中官員早有所耳聞,但是,大家只是放在心里,并未想過要上奏,畢竟,這是人家的家事,誰知道曾發(fā)生過什么事?
但是,陳侍郎上奏,這就叫皇帝震怒。
皇帝當(dāng)朝大發(fā)雷霆,質(zhì)問江寧侯,江寧侯道:“人確實是沒回去,但是國公府并未送來孝服,何來把孝服扔出去一說?”
皇帝怒道:“且不說她是朕親封的將軍,是朝廷官員,即便是草民百姓,也當(dāng)只人倫,行孝道,不可如此忤逆反叛,連自己祖母的葬禮都不出現(xiàn),她還配做人嗎?來啊,傳朕旨意,著飛鳳將軍陳瑾寧即日到其祖母墳前,磕頭一百個,以安老夫人在天之靈?!?
蘇意在朝上,聽了皇帝下令,他情知瑾寧不會遵旨,可一旦抗旨,可就是大罪了。
他心中暗暗著急,看向了督查李大人,李大人會意,兩人一同出列,可還沒說話,皇帝便一眼瞪了過來,“蘇意,聽說她是你的徒弟,這徒兒教不好,你這做師父也得一同治罪,便罰你與陳卿家一同監(jiān)督她磕頭,由陳卿家宣旨,退朝!”
蘇意與李大人對視一眼,皆是無奈。
江寧侯淡淡地看向陳侍郎,“我竟不知道你是這般喜歡管閑事,她不回去奔喪,礙著你什么?抑或說,你是記恨上了她,以此報復(fù)?”
陳侍郎澹然道:“岳父,小婿不知私怨,只知道皇上以仁孝治國,少夫人此舉是大逆不道,在朝,失為臣之道,在私,失為人子孫之道,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,小婿上奏本,有什么不對嗎?”
“對,你對!”江寧侯嚴(yán)厲地掃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拂袖而去。
蘇意也轉(zhuǎn)身,卻聽得陳侍郎道:“蘇大人慢走一步,皇上讓你我監(jiān)督,我們便一同去領(lǐng)旨宣旨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