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孫嫣兒有些失望,她本來想著先進來見過侯爺,侯爺一定會問她是誰,到時候說出身份,侯爺也不能不承認(rèn)啊。
但是,侯爺只是看了她一眼,卻沒問她是誰,她不好一味站著,只得慢慢地退了出去。
她不是沒看到江寧侯夫人眼底的怒火,不是沒看到李良晟眼底的憎恨,但是,她不能太被動。
退到門口,她站著也沒走,江寧侯夫人使了眼色給身邊的婆子,婆子會意,立馬走了出去。
婆子輕聲對長孫嫣兒道:“姨娘,夫人讓您去取一樣?xùn)|西來給侯爺。”
長孫嫣兒大喜,“好,取什么?”
“姨娘隨老奴來!”婆子道。
長孫嫣兒聽得還能在侯爺面前露臉,自然沒有懷疑,急忙跟著婆子便去。
出了前院,婆子陡然變臉,傳來兩名家丁,厲聲道:“夫人有令,把姨娘先押回屋中,今晚不許她出來。”
長孫嫣兒大怒,“你好大的膽子,竟然敢騙我來?”
婆子厲聲道:“是姨娘好大的膽子,夫人不許你出來,你偏不聽,給臉不要臉!”
說完,直接讓家丁拖她走。
長孫嫣兒尖聲叫,“誰敢碰我?”
婆子冷冷地道:“你若還想做江寧侯府的姨娘,最好不要跟夫人作對,否則有你好受。”
長孫嫣兒一怔,“她還敢休了我?”
“休?”婆子冷笑,“休書都不必給的,直接趕你出府便行,你只是以妾禮入門的,你以為你是誰?”
長孫嫣兒惱羞成怒,正欲大呼大叫,婆子一巴掌就打過去,吩咐道:“帶走!”
家丁上前,一人架著一邊手臂便把她拽走了。
正廳。
江寧侯喝了解酒湯,也看著婆子出去,才看著李良晟慢慢地道“如今為父回來,你的婚事也該辦了?!?
李良晟直接就傻了,支支吾吾,不知道如何應(yīng)對,只求救地看著江寧侯夫人。
江寧侯夫人厲喝一聲,“看什么?還不馬上跪下給你父親請罪?”
李良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,垂著腦袋。
江寧侯慢慢兩指摩挲,粗糲的紋路發(fā)出細微的沙沙聲,他的頭稍稍揚起,露出堅毅而緊繃的下巴,“請什么罪?”
江寧侯夫人眉頭緊蹙,長長地嘆氣,“侯爺您出征之后……”
江寧侯打斷了她的話,“讓他自己說!”
江寧侯夫人一怔,眼底閃過一絲緊張,他怎么能把話說得清楚?
“這個,事情還是讓我來……”
江寧侯壓壓手,眸光淡淡地道:“你坐下,我想聽他自己說,到底做了什么錯事需要跪下來請罪?!?
李良晟縱然跪著,沒有抬頭也能感受到父親那銳利嚴(yán)厲的眸光,他手足冰冷,腦袋一陣陣發(fā)麻,嘴唇抖了幾下,“我……我,父親……”
“說!”江寧侯忽然一拍桌子,厲聲道:“男子漢大丈夫,連說句話都不利索,日后怎么做大事?一輩子躲在你娘的裙底下,她死了,你就跟著去死算了?!?
江寧侯夫人面容僵硬,卻還是溫和地鼓勵著李良晟,“說吧,告訴你父親?!?
她把自己的說詞給他們姐弟說過,雖然他說的效果未必有她好,但是,只要說得動情,侯爺是會相信的。
李齊容站起來,道:“父親,還是我來說吧,弟弟素來怕您,您這先發(fā)了火,他肯定說得不利索?!?
“你替他說?”江寧侯把眸光慢慢地移向李齊容的臉上,“那你能替他娶妻生子嗎?你能替他傳承侯爵嗎?你能替他上陣殺敵嗎?你能替他去死嗎?”
一聲高于一聲的詰問,讓李齊容頓時沒了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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