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功名利祿,若沒了她,有什么意義?
他的榮耀,還有誰能跟他分享?
他不是沒有野心的人,他午夜夢回,還是會想起當(dāng)初他置身于一片榮光中,可醒來之后,一旦去奮發(fā),又會覺得,沒有意義了。
他知道外頭的人都沒說錯,他對瑾寧刻薄,為了不被人閑話才接她回來的。
他心里頭,并不曾念過父女親情。
他只想完成自己的責(zé)任。
因此,這一次他請了母親回來,辦好了她的婚事,一切又恢復(fù)以前那樣。
這些年,日子不好不賴,許多事情他心里明白,但是不想改變,橫豎日子過得去就好。
但是,瑾寧的回來,把這些假象戳破了。
他疲憊得很,不想有什么改變,日子還是按照以前那樣淡若流水地過去就行。
他的這份心思,初三叔是很明白。
因此,初三叔出去之后,在外頭靜默了好一會兒,便去了梨花堂。
不管如何,到底是父女一場,他希望,三小姐別太記恨國公爺。
進(jìn)了梨花堂,見瑾寧正在吩咐屋中的人忙活。
他走進(jìn)去,聲音低沉地道:“三小姐,能與你說幾句話嗎?”
瑾寧揚眸,“初三叔有話便說?!?
初三叔瞧著她那張看著純凈但是眼底暗藏世故的臉,輕聲道:“莫怪你父親,他心里頭也不好受,他已經(jīng)去信南國,請老夫人回來?!?
瑾寧淡淡地道:“那他以后還會更不好受?!?
“何必?”初三叔以為瑾寧要鬧什么事,“都是一家人,沒必要一定分出個你錯我對來?!?
“這和我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,我只說他想日子安靜是很難的,如果老夫人回來的話,至于陳瑾瑞,也等著吧,這府中會很熱鬧。”瑾寧冷笑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初三叔怔了一下。
瑾寧微微笑道:“初三叔,你覺得武安侯府會否愿意得罪蘇意大人,再容下一個精心設(shè)計自己親妹妹的毀容媳婦?”
初三叔面容微變,確實忘記了這茬了。
武安侯是最重視名聲的,一直以親貴自詡,容不得一丁點的污點,而最重要的是,武安侯確實不愿意得罪蘇意大人,如果蘇意大人執(zhí)住這點不放,武安侯府寧可休了大小姐,也不可能為了大小姐與蘇意大人抗衡。
初三叔看著瑾寧,道:“三小姐,蘇意大人那邊,你能說得上話……”
“初三叔!”瑾寧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,“這話,至少不是你來對我說?!?
初三叔苦笑,“這不是難為你父親嗎?”
“他難為我的時候,你沒看見?”瑾寧聲音冰冷地道。
初三叔嘆息道:“你們父女兩人的性格,何其相似???”
“回去轉(zhuǎn)告國公爺吧,若他希望我去求蘇意大人,讓他親自來說,他該給我一個交代?!?
那頓鞭子之后,她對他已經(jīng)沒有顧念什么情分,該還的已經(jīng)還了,既然不拖不欠,那在莊子里的那一腳,就得給她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