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惡意如同實質的觸手,從四面八方纏繞而來。
她拼命奔跑,呼喊顧靖澤的名字,但回應她的只有空洞的回響和越來越近的、來自“虛空噬憶獸”那令人心智崩潰的吞噬感。
每一次,她都能“清晰”地“感受”到自己的意識被撕碎、被同化、最終徹底湮滅的極致痛苦。
然后在心臟幾乎驟停的驚悸中猛地醒來,渾身冷汗淋漓,仿佛真的死過一回。
白天,她強打精神努力維持正常,處理集團事務,陪伴家人。
但眼底深處的恐懼和疲憊卻無法掩蓋。
她開始變得沉默寡,食欲不振,對周圍的聲音異常敏感,偶爾會對著熟悉的場景露出茫然的神情。
更可怕的是,一種深刻的自我懷疑如同毒草般在她心中滋生蔓延。
“我......真的回來了嗎?”
“現(xiàn)在的我,是真實存在的嗎?”
“還是說......我的意識其實還被困在那個地獄里,眼前的一切,包括靖澤、小雅,都只是......”
“......只是程序模擬出來的幻象?還是我臨死前最后的慰藉?”
“每一次‘醒來’,是不是只是循環(huán)又一次重置的開始?”
這種念頭讓她不寒而栗,看向顧靖澤和小雅的眼神,有時會帶上一種近乎審視的、令人心碎的疏離和恐懼。
白今夏甚至害怕觸碰他們,害怕這溫暖的真實只是鏡花水月。
顧靖澤將這一切看在眼里,心急如焚。
他嘗試用各種方法安撫她,陪她散步,帶她回憶美好的往事,甚至請來了國內頂尖的心理醫(yī)生進行疏導,但效果甚微。
那個夢境如同一個惡毒的詛咒,牢牢烙印在她的潛意識深處。
直到第四天晚上,白今夏在一次尤其劇烈的噩夢驚醒后,終于崩潰了。
她蜷縮在顧靖澤懷里,失聲痛哭。
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出了這些天一直折磨她的夢境內容和那令人心碎的自疑。
“......靖澤......我......我分不清了......我真的還活著嗎?”
“......還是我們都已經......那個循環(huán)......我逃不出去......每次......每次都要重新死一次......”
“我好怕......我好怕這一切都是假的......”
白今夏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顫抖。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