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易差點沒把掩飾用的那縷頭發(fā)扯下來。
蒼天啊,大地啊,他這說話態(tài)度嚴謹?shù)枚伎熠s上講物理題了,該不會讓她的努力變成無用功吧?她是想讓他在顧家多個熟人,不是想讓他呆板的名聲傳遍整個圈子啊。
容易心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被更深的擔憂壓了過去。
萬幸顧正明的性子是真跟他有幾分相似,對他人的包容強得堪比圣父在世,十分理解的先道歉說:“不好意思,是我唐突了,確實不應(yīng)該隨便拿女孩子的感情問題說事。”
這人是真得很擅長反省,立刻又悄悄看了容易一眼補充道:“不過你們的友誼也很讓人羨慕,能有你們這樣替對方著想的朋友是件很幸運的事,我一直在轉(zhuǎn)學,幾乎就沒有交到過朋友?!?
容易分明在偷聽,但為了能讓這兩個遠房堂兄弟建立一點心情,還是很努力地擰著脖子在跟容安安東拉西扯的聊天。
“你最近學的那只舞蹈是胡桃夾子吧?咱們小時候看動畫片,你就喜歡里面能跳舞的家具,現(xiàn)在學的那么認真……”
容安安聽姐姐提起自己最愛的芭蕾,則是興致勃勃,柔聲跟她介紹起來。
姐妹倆看在旁人眼里正是一副聊得熱火朝天,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模樣。
顧歸帆用余光看到這一幕,反而確認了容易已經(jīng)聽到他和顧正明的對話,無聲地苦笑過后,配合著她的希望跟對方聊了起來。
她既然是一片好心,他當然應(yīng)該配合一下。
“其實我們沒什么區(qū)別,我的朋友也很少,大部分認識的人都只能算同學,不過這樣一來也有省心的地方,畢業(yè)時既不需要準備同學錄,也不需要發(fā)愁該如何往別人的校服上面寫名字?!?
他初中畢業(yè)時,成績好得已然全年級聞名,時不時就有別的班級的學霸來跟他討論復(fù)雜題目,對此他來者不拒,總是表現(xiàn)得很和氣。
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這些交集絲毫沒有要繼續(xù)延申的意思,往往就中斷于此了,倒是幾個同班女生在畢業(yè)前夕拿了校服來找他簽名留念。
顧歸帆的字跡跟他的為人一樣規(guī)矩,簽字時特意挑了不顯眼的地方。女同學們欲又止的看著他,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沒說,還是后來容易笑著拍了他肩膀好幾下,才讓他明白其中深意。
這樣的人緣跟好是半點不沾邊,讓他在跟顧正明說起沒朋友的好處時,滿臉真摯,極有說服力。
顧正明以為他是在謙虛,跟著也自嘲了一句:“你至少還有同學,我都不知道在一起上了半學期課的人能不能算同學,算的話,我的同學恐怕能繞地球一周?!?
“我小學換了三所學校,我以為這就夠夸張的了,誰成想這只是開始,我初一一年就換了三個班主任,大家怨聲載道,我都不敢說興許是被我影響的。”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