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,真是個老骨頭,這么個千刀萬剮的東西,竟也沒有透露分毫,愣是要守著那些個秘密帶進棺材里,實在是可惡至極?!毙行痰哪腥宿壑渥?,兇神惡煞的啐了一口。
邊上的男人捋著鞭子,“你說說,就為了那么個老皇帝,人都死了多少年了,還死扛著這秘密不放,也不知為何?”
“愚忠?!蹦腥颂崃艘煌氨?,從頭澆下。
徹骨的涼,讓人從暈厥中醒來。
醒來之后是血色朦朧的世界,奈何嘴巴被塞住,否則的話倒是可以求個一死。
“燕帝的東西到底在哪?”男人提著鞭子上前,“這千刀萬剮的,也不好受吧?你都這把老骨頭了,還要死扛著為燕帝那昏君效忠嗎?值得嗎?聽我一句勸,早早的說了個干凈,早早的死了個痛快,也免得活受罪,生不如死的!”
老太監(jiān)已經(jīng)被剜去了一只眼睛,僅剩下的另一只眼睛渾濁一片,顯然也是不太好了,“呸,你們這些亂臣賊子,總有一天會有報應(yīng)的?!?
報應(yīng)?
“報應(yīng)是不可能了,但是你現(xiàn)在得挨刀子倒是真的!”男人提著刀子上前,“鞭子和刀子,總得來一樣吧?要不然老規(guī)矩,擲色子決定?”
說到這兒,所有人都在笑。
邊上還有幾個木架,同樣綁著人,顯然都是燕帝留下的人。但是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,都只剩下半條命,一個兩個鮮血淋漓的,瞧著好生可怖……
“都這樣了,還死扛著!真是老匹夫。狗東西。死倔驢!”男人一口一唾沫的罵著,手上的刀子狠狠刮上了太監(jiān)的皮肉。
疼痛,哀嚎。
此起彼伏。
這刑房里,每日都是這樣的聲音,循環(huán)往復(fù),周而復(fù)始,所有人都習慣了,是以沒有人吭聲,只剩下老太監(jiān)沙啞的嗓音,在刑房里低低的流轉(zhuǎn)。
一片肉落地,喂了邊上籠子里的狗。
鮮血直流,滿地都是殷紅,但多數(shù)是沿著水槽流走,免得到時候整個刑房弄得血糊糊的,上頭來人了也不好落腳。
“每日都在千刀萬剮的,你這老骨頭怕是真的要被削爛了,確定不想求個痛快嗎?”男人提著刀問,轉(zhuǎn)頭又看向其他人,“那你們呢?你們也不想求個痛快?這生不如死的日子,到底要持續(xù)多久才肯罷休?一句話的事兒,何必要如此麻煩呢?”
老太監(jiān)哆嗦著唇,身上的冷水和著冷汗,與血水一道往底下流淌,他使勁的睜著渾濁的一只眼睛,竟是咧嘴笑了,“就你們這些狗東西,是不會明白的……休想從我嘴里,掏出半點東西。別說是不知道,就算是知道,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!”
“老東西!”男人又是提刀。
慘烈的哀嚎又再度響起,所有人都保持緘默,即便刀子落在身上,即便生不如死,哪怕是被剝了皮,也只是痛苦的叫喊,而非投誠。
傲骨這東西,有時候是沒辦法用語解釋的,生于體內(nèi),倔強在身。
“真是個賤骨頭?!蹦腥诉艘豢?。
老太監(jiān)還是沒有咽氣,只是又暈死過去了。
“先緩一緩,換個人試試。”另一個男人提著鞭子,朝著別人走去,“免得弄死了,主子那邊不好交代。哎呦,今日算你倒霉,就輪到你吧!”
音落,鞭子高高揚起。
沾了辣椒水的鞭子,狠狠的朝著那人甩過去,疼痛來襲,痛苦的喊叫聲再度響起,充斥著人的耳膜,讓人的靈魂都開始震蕩不安……
這里,就是現(xiàn)實版的人間煉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