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封信到此,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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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張信紙上的內(nèi)容條理清晰,第二張就隨性多了,瞧著甚至像是臨時(shí)起意寫下的,字跡也更漂浮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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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來(lái)落筆之人寫下這幾句話的時(shí)候,心中也充滿了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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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嬌怔怔望著信紙上的《定風(fēng)波》,猜測(cè)這應(yīng)該是孟姐姐從前漏給沈元白的詩(shī)詞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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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獨(dú)獨(dú)挑出了這一句啊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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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刻,嬌嬌仿佛透過(guò)眼前的信紙,看到了伏案持筆的沈元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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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(shuō),她有幾分懂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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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是在“自由”這件事上,或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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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多數(shù)人看來(lái),“自由”太輕飄飄了,甚至透著些不食人間煙火和無(wú)病呻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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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沈元白對(duì)“自由”的理解和切入點(diǎn)其實(shí)不太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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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以旁觀者的身份闖入了這個(gè)世界,隨著與爹爹娘親他們羈絆漸深,她選擇踏入局中,改變身邊人的命運(yù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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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,待所有人的既定命運(yùn)都被改寫,這個(gè)“局”也就不攻自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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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沈元白從一開始就是局中人,他桀驁又清高,自詡聰明,追求完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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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而當(dāng)?shù)弥@個(gè)世界的真相時(shí),他對(duì)自己的存在產(chǎn)生了懷疑,覺(jué)得他的人生除了母妃外,還在被其他未知支配和入侵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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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琉的安排于他而,尚有選擇的余地,而這個(gè)未知的力量,容不得他掙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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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清醒又善于思考,所以會(huì)痛苦到無(wú)法自拔,但是他越痛苦,便越清楚地知曉,他就是他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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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如今他窮盡一切,想要的便是跳出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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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破局,沈元白想要出局,若從彼此的敵人和追求的結(jié)果看,他們二人己經(jīng)站在同一戰(zhàn)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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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初剛剛萌生破局之念的時(shí)候,嬌嬌也沒(méi)想到,最后的關(guān)鍵會(huì)系于沈元白一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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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更沒(méi)想到,當(dāng)初那個(gè)令她恨到咬牙切齒的反派,如今竟讓她生出了幾分感同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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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元凌見嬌嬌神色凝重,遲遲無(wú),不由心生緊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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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他也不知道,此刻他的擔(dān)心里,有幾分是給沈元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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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嬌沒(méi)有讓喬天經(jīng)和沈元凌等太久,她收攏了心緒,轉(zhuǎn)述了信中沈元白關(guān)于麗姬的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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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天經(jīng)聞,當(dāng)即點(diǎn)了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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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即便攻入王庭,也沒(méi)有濫殺無(wú)辜的道理,麗姬若能助沈元白制服金裕王,于我們也有諸多裨益,自然不會(huì)為難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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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倒是這玉朝宮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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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天經(jīng)是提前做過(guò)了解的,故而知曉玉朝宮是玉琉當(dāng)年的寢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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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元凌聽到這里,眼里閃過(guò)一抹感慨,低低說(shuō)道:“大抵是......開始與終結(jié)之地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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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朝所有炮灰的不幸,離不開玉琉的算計(jì)和安排,而玉琉的瘋狂,又源于在玉朝宮受到的非人對(duì)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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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(chǎng)因果,將在玉朝宮形成閉環(huá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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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天經(jīng)再度點(diǎn)頭,認(rèn)可了沈元凌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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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微垂眸,看到嬌嬌還有些失神,便俯身摸了摸嬌嬌的腦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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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嬌抬起頭來(lái),看到自家大哥的眼睛溫柔明亮,堅(jiān)定又透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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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嬌嬌,自由如風(fēng),不可捉摸,卻無(wú)處不在,這是你讓大哥明白的道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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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有些累了,便歇一歇,晚膳的時(shí)候大哥再來(lái)喊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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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天經(jīng)邊說(shuō)著,眉眼笑意漾開,手上動(dòng)作微微一重,把嬌嬌的小辮子給揉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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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元凌見狀,正想出手替嬌嬌正一正,卻己經(jīng)被喬天經(jīng)拉著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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