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景琰點頭,對方退了出去,還幫他們關(guān)上了門。
單一朝的視線在對方身上半天沒有收回來。
“這位趙師傅是真味居最后一個被聘上的師傅,跟別的師傅不同,他是半路出家學(xué)的這一行,但似乎在這方面挺有天賦,可以說是后來者居上,真味居里最難搶的就是他的號?!?
顧景琰說著盛了一碗蛋酒放到推盤上,緩緩?fù)频絾我怀媲埃缓筠糇⊥票P,“單先生,嘗嘗看?!?
單一朝看著面前那碗蛋酒湯,眼前漸漸浮現(xiàn)出一些往事,許是那個破敗的家,又許是那說著賠錢貨,不肯供她繼續(xù)讀書,甚至飯桌上多吃一塊肉,都要喋喋不休數(shù)落的父母;又或許是那端著一碗蛋酒湯,偷偷溜進她房間喊她不要哭,以后甜酒湯都給她喝的小男孩兒……
那些已經(jīng)被他遺忘,像是上輩子發(fā)生的事情,在這一刻,毫無征兆地鉆入他的腦海,將她拉扯其中。
但轉(zhuǎn)瞬,又是鋪天蓋地的能毀滅一切的大火,和蘇醒之后,滿身傷痕的自己,那些非人一般的經(jīng)歷,再一次如附骨之蛆一般纏上他。
斷掉的無名指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,那同感從斷肢處輻射至全身,牽扯著五臟六腑都像被人在拿刀攪著一樣疼。
他佝僂著身體,死死攥著手,身體在疼得發(fā)抖。
顧景琰注意到他的異樣,低聲喚道,“單先生,單先生?你沒事吧?”
單一朝抬起頭,眼睛通紅,臉卻異常慘白,額頭上也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,好久才啞聲道,“你要干什么,你想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