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產不應該是找穩(wěn)婆,哪里有直接找大夫的。
更有些窮苦人家,舍不得請穩(wěn)婆的錢,直接家里頭的長輩代勞,多的是一尸兩命。
這頭一次看到生產過來找大夫的,眾人難免有些驚奇。
婦人只盯著柳穗,苦苦哀求:“大夫,穩(wěn)婆已經去過了,說是出血太多,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!我只求你,求你保住我的孫兒?。 ?
老婦人哭嚎著對著柳穗跪倒,砰砰磕頭,聲音振聾發(fā)聵。
人命關天的時候,柳穗也沒有多想,快步上前將人扶起,對著周圍等著看診的女子們說道:“諸位,人命關天,我得去看看,今日暫時不看診了,勞諸位在這里白等,作為補償,大家明日里過來,我免費給大家看診?!?
人命在前,補償在后,大家心里頭頓時就沒有想法了,紛紛給柳穗讓路。
含雪趕緊將柳穗常用的藥箱背上,王明月看著柳穗的背影,咬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別人,拎裙跟了上去。
柳穗跟著老婦人往家走。
對方腳步匆匆,恨不能要跑起來,柳穗見狀,直接讓人趕車過去。
馬車約走越偏僻,直到到了一個小巷,車子無法進去,眾人只能下來步行。
日頭偏西,巷子里空無一人,安靜的詭異。
“就在前頭,大夫你快些,我兒媳等不得了!”老婦人邊走邊講。
柳穗加快了腳步。
含雪和王明月緊跟在柳穗的身后,看著前頭婦人的背影,含雪微微加快腳步,低聲同柳穗道:“三娘,這里太安靜了?!?
此時還沒有到天黑,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,唯獨這條巷子,靜悄悄的,跟沒有人住一樣。
但是實際上,在寸土寸金的京城,不可能空置一整條巷子出來。
這里有古怪。
柳穗暗暗的提起了心,腳步也放慢下來。
似乎是察覺到了柳穗的懷疑,在前面帶路的老婦人猛地停下,她轉過身,艱難地扯出笑容:“柳大夫,你快點啊?!?
她眼中滿是祈求。
柳穗定定的盯著她,四目相對,老人渾濁的眼睛里流出兩行淚。
“柳大夫,我兒媳,我的孫兒,都在等著救命吶!”
柳穗腦海中一瞬間想過許多,這個老人或許是被逼迫而來的,或許前路有埋伏在等著自己。
但是,人命關天。
她想起在上輩子,第一次踏入醫(yī)學校的時候所背誦的誓。
“健康所系,性命相托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