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吧?!?
“此刻對你,不設(shè)防?!?
“若非信里內(nèi)容牽涉過大,不易遠離兵部司,我就直接派人送給你了?!?
張方平直道。
許元勝很快接過了秘信,打開匆匆一閱,頓時臉色一變。
“陛下駕崩的倉促,沒有留下遺昭?!?
“太孫終究年幼,當(dāng)年的太子又非皇后所生?!?
“現(xiàn)在皇后欲扶其子上位?!?
“而朝堂上的諸位大人,忌憚外戚干政,畢竟母壯子幼,這樣的例子歷朝歷代都非大勝之福?!?
“現(xiàn)在京城一團亂麻,連陛下的龍體也遲遲沒有入皇陵?!?
“還好現(xiàn)在入了冬?!?
張方平苦笑道。
“皇后之子,多大了?”許元勝直道。
“剛滿五歲。”張方平自嘲道,這樣的幼兒登基,大勝的權(quán)利定然過渡到皇后手里。
“若是讓此子登基?!?
“那天下諸王,怕是都要蠢蠢欲動了。”
許元勝搖了搖頭,若立太孫,還算繼承正統(tǒng),天下諸王哪怕不爽,也不敢擅自妄動,冒然做出悖逆的事。
被皇后這么一搞。
太孫估計死的更快。
到時候皇后之子,名不正不順得位。
那這皇位,就是天下諸王共逐之,畢竟同為大勝皇族血脈。
“誰說不是呢。”
“其實這件事還只是一方面?!?
“還有一事,事關(guān)你我乃至是兵部司。”
“據(jù)薛濤大人所,現(xiàn)在熊家已經(jīng)頻繁和西川行省內(nèi)的寧王,開始頻繁來往了?!?
“大家在等著京城內(nèi)的局勢變化?!?
“所以熊家,才無暇理會我等?!?
“熊家已經(jīng)表態(tài),若是都指揮使大人愿意扶持寧王,西川行省愿支持都指揮使大人,按照陛下當(dāng)初的意愿?!?
“尊,都指揮使大人,再進一步,除軍權(quán)之外,西川行省依都指揮使大人為第一人,未來入京后?!?
“都指揮使大人可得相位。”
張方平沉聲道。
“寧王?”
許元勝擰眉,這原本應(yīng)該是好事,畢竟有一段時間安全期了。
但寧王?自己和他有矛盾啊。
青山縣華府華夫人的那些密信,無疑證明熊家和寧王早就有了聯(lián)絡(luò)。
自己抄了寧王的人。
萬一他當(dāng)?shù)腔?
那自己的命,還有嗎?
“放心?!?
“九邊重鎮(zhèn),熊家并不強,憑他還扶不起一個王爺,入京登基。”
“何況寧王也非小氣之人?!?
“不會為了青山縣區(qū)區(qū)一個華府,怪罪于你?!?
“再者說,寧王想登基,只靠兵權(quán)還不夠,還要仰仗都指揮使大人,畢竟大勝統(tǒng)御天下已舊,非蠻力所能問鼎天下?!?
“說到底,還需要朝堂上的博弈?!?
“我們是都指揮使大人的人,寧王不會過于苛責(zé)?!?
張方平直道。
“兄長,近日來如此疲憊,是覺得兵部司目的不純粹了?”許元勝沉吟道。
“按理說,我等應(yīng)該遵循陛下的意志,即然早就定下了太孫,自然要扶持太孫登基才對。”張方平苦笑一聲。
“局勢如此,兄長也不要過于自責(zé)?!?
“何況這也非我等能夠改變的?!?
“再者說,都指揮使大人和薛濤大人應(yīng)該沒有答應(yīng)熊家的提議?!?
“否則青州府南端,不至于現(xiàn)在還被封鎖著?!?
許元勝寬慰道。
“遠勝,是不是覺得我過于迂腐了?”張方平苦笑道。
許元勝略遲疑,還是沒回復(fù)。
“哎,我何曾不曉得,君輕民重?!?
“只要不起戰(zhàn)亂,不讓青州府生靈涂炭,至于誰來當(dāng)皇上,何必理會那么多?!?
“但我終究生于陛下那一朝,更是蒙陛下?lián)芄P御賜,拿下了科舉第一。”
“陛下對我是有再造之恩的?!?
張方平輕嘆一聲道。
“兄長,難道遵循陛下的意愿,讓太孫登基就好了?”許元勝沉吟道,太孫登基?呵,估計天下亂的更快。
畢竟陛下都掌控不了朝局。
一個沒有強勢母族支持的太孫,登臨那個位置上。
命令不出京城,還好。
一旦自以為大權(quán)在握,胡亂干涉朝政,被有心人利用了。
那結(jié)局只會是,溫水煮青蛙,會讓天下國力陷入更大的消耗之中。
遠不如現(xiàn)在早早有個決策。
亂是肯定會亂,但最多幾年就會有定局。
不至于一年年的耗盡天下國力。
“遠勝,你是覺得若是遲早必亂,不如早點亂,讓有能力者,得天下?”張方平壓低聲音道。
“對于天下長久而,這是好事?!?
“但也意味著,戰(zhàn)爭會過早的介入?!?
“不過這些事,和我們沒有關(guān)系?!?
“兄長,你我真能決策天下嗎?”
“你為青州府兵部司首輔幕僚,我為一衛(wèi)指揮使,在能決策天下歸屬的那些人面前,我們還沒有話語權(quán)。”
“不如做一些有利于我們治下民眾的決策。”
“這樣即是忠于先皇,也忠于大勝了?!?
“萬事還是要先保存自我,量力而行。”
許元勝坦誠道。
這話很自私,卻也很現(xiàn)實。
對于許元勝而,他還真沒有先天下憂而憂的境界。
先借助熊家和都指揮使有可能合作的空檔,把青州府南部八縣,完全消化了才最符合他的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