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衙門后院。
在那扇門前。
刀疤男死死的看著許元勝,最后目光望向了慕容瑤,罕見的猙獰臉龐上露出了一抹關(guān)切之意。
他手里緊握的刀,漸漸的松開了一些。
“刀叔,千萬別松開刀?!焙鋈?,慕容瑤大喊了一聲。
緊接著她絕美的臉龐上,露出了深深的自責(zé)和愧疚。
“是我太任性了,連累了大家?!?
“刀叔你不要管我,你一定要擒拿住屋內(nèi)的狗官?!?
“我身邊這個家伙是一個冷血無情,連自己的女人都能見死不救的混蛋,你唯有擒拿住屋內(nèi)的狗官?!?
“他為了前途,或許才能放你們走?!?
“這是唯一的機會。”
慕容瑤俏麗的臉龐上透著堅定,從擅自離開飛虎嶺潛入青山縣想要立功,到束手就擒被關(guān)入大牢里,前后不過幾日罷了,卻讓她無疑成熟了許多。
“慕容小姐,我有這么冷血無情嗎?”
“我所做的一切,只是身為大勝差役應(yīng)該做的罷了?!?
“我說過,你束手就擒,我就饒你一命,我沒有失信吧?!?
“你現(xiàn)在衣衫整齊,容顏干凈,還有力氣當(dāng)著我的面,口若懸河的讓一個山匪去抓我們縣衙的主官?!?
“我都這么大度了。”
“你還把我說的如此不堪?!?
“有些過分了吧?!?
許元勝在旁邊淡淡道。
“你!”慕容瑤竟有些被說的啞口無。
“何況他抓住縣衙主官,又如何!”
“面對匪患,朝廷的一貫主張是從不妥協(xié),連差役都如此,何況主官!”
“擒拿了主官,羞辱了縣衙的威嚴(yán),你們面對的最終結(jié)果,只會讓青山縣傾盡所有兵力,血洗飛虎嶺?!?
“這是你們想要的?”
許元勝又道。
“飛虎嶺個個好漢,豈是你們這些人能攻破的。”慕容瑤冷哼了一聲。
“自我介紹一下。”
“我叫許元勝。”
“提轄三縣守備軍千總,手里握著六千精兵?!?
“現(xiàn)在青州府十八縣都開始擴充兵力,欲要剿匪練兵?!?
“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,我若愿意打頭陣,我想飛虎嶺周邊各縣肯定會盡起精兵,少說湊夠兩萬多人還是問題不大?!?
“精兵我有?!?
“軍械我背靠朝廷,用之不盡?!?
“糧草,在青州府內(nèi)爾等不過是偏居一隅的山匪,能和我比嗎?”
“我說滅你們,上天入地你們也跑不掉?!?
“有時候不剿匪并不是你們很強?!?
“而是朝廷沒有認(rèn)真罷了,一旦認(rèn)真起來,哪有平不掉的叛亂,孰重孰輕罷了,你應(yīng)該慶幸已經(jīng)逍遙了這么多年?!?
許元勝認(rèn)真道。
慕容瑤臉色一變,張了張小嘴,竟是說不出話來了。
許元勝看向門口站著的刀疤男。
“你留下?!?
“其他人可以離開?!?
“我保證慕容瑤不會死?!?
“這個承諾,如何?!?
許元勝直道。
刀疤男身邊的山匪們,緊握著刀,一副同生死的姿態(tài)。
慕容瑤想開口說些話的,卻發(fā)現(xiàn)不管如何說,眼前這個混蛋給出的承諾,確實算是中肯了。
又能避免飛虎嶺被針對。
還能救下大部分人。
在附近的方遠(yuǎn)山等人以及守備軍的兵士,沒有發(fā)表任何意見。
明顯依許元勝為首。
“好!”刀疤男最終點了點頭。
“刀哥?!逼渌椒藗兗泵Φ?。
“你們現(xiàn)在就走?!?
“告訴老大他們,不要為我們報仇?!?
“我會照顧好小姐的,除非我死,小姐不會有事的?!?
“執(zhí)行命令?!?
刀疤男沉聲道。
“是!”那十幾個山匪們最后咬了咬牙,然后對著慕容瑤拱了拱手,然后就飛快的帶著人離開了。
守備軍和差役們讓開了一條路。
讓他們順利離開。
“你是聰明人,沒枉費我說了這么多?!痹S元勝淡淡一笑。
刀疤男蹙眉看了一眼許元勝,他能感覺對方不是顧忌屋內(nèi)主官的安危,而是向自己等人釋放善意,搞不懂是為了什么。
但他做出了決定,也沒有多想。
他扔下刀,伸手雙手,示意對方上來鎖拿。
方遠(yuǎn)山欲親自上去。
“大牢在哪里,你知道,自己去吧?!痹S元勝擺了擺手沒讓方遠(yuǎn)山過去,看向刀疤男。
“不要妄想用這些小恩小惠,收買人心。”慕容瑤輕哼了一聲,先一步轉(zhuǎn)身直接朝著大牢里方向走去。
刀疤男深深看了一眼許元勝,轉(zhuǎn)身也朝著大牢走去。
周邊的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。
“他再強,一個人也無法帶著一個女子,走出青山縣衙?!痹S元勝扔下一句話,根本不在意他敢跑。
他徑直走向了門口。
伸手推開門!
咯吱一聲。
房門打開,入眼所見顧忠明和陳大雷正坐在那里喝著茶,聊著天,一副云淡風(fēng)輕的樣子。
外面的差役們看到這一幕,個個臉露欽佩之色。
許元勝一臉古怪看向兩人,不怕?不大可能吧?
若說顧忠明還能坐的住。
他不相信陳大雷還能坐的住,那是一個遇到危險,雖然很害怕卻總是想先走一步的人。
他在廣平縣驛站時,可是見識過的。
所求是什么。
他很明白,若是左右都是一個死,一旦被俘會連累家人,不如先一步殉國,為家人謀個恩蔭。
聰明人的做法。
陳大雷無疑是很聰明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