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云看著眼前兩個女人。
一個咬牙切齒,一個緊皺眉頭。
明明誰也不信誰的,可誰也不說話。
她不明白,一直看著對方就能看出個結果來?
楚昭云默默嘆了口氣,開口問郭萍兒:“聽你所,何香之死是有冤屈?長話短說?!?
“大人明鑒,何香是被沈家害死的!三年前何香突然失蹤,我們許多人找了兩天后,何香的父母忽然不找了,而且他們連夜收拾了行李離開了齊州。起先我還不知道為什么,多番輾轉之下我查到了是沈家給何香收的尸!定是沈家逼死了何香,何家二老是沈家的蠶農,他們自然不敢得罪沈家,定是迫于沈家的迫害他們才連夜搬走!”
“就這般?”楚昭云上下打量著郭萍兒,她實在是沒想到郭萍兒是這般武斷的人。
不明真相,她不會偏向郭萍兒何沈家之中的任何一方。
她打算聽聽兩方的話再主持公道。
可郭萍兒的話,全是主觀猜測和臆想,別說鐵證了,似是而非的證據都沒有。
楚昭云不禁問道:“郭萍兒,好歹你是個讀書人,要比旁人更加知理明是非,你只是憑借自己的猜測,就斷定何香之死和沈家有關?所以你要殺沈執(zhí)?”
王氏舒出了自己心里的一口濁氣,她恨自己嘴笨,楚昭云的話正是她想說的!
而郭萍兒只是含恨地看著楚昭云,問她:“何香失蹤,誰也找不到她,沈家知道她在何處且給她收了尸,何家二老還連夜搬走,這難道都不是證據嗎?”
“證據這么好找,查案這般簡單,我這推官的位置該讓給你?!背言菩闹幸魂嚐o奈,隨后她又意識到自己不該摻雜太多的個人情緒,于是收起了自己的無語,看向王氏,“王氏,你有什么要說的?”
王氏不悅地瞪著郭萍兒,后悔自己引狼入室,這女先生,當初是她自己親自招進府的!
“三年前的一日清晨,何家二老忽然跪在沈府門外,說何香失蹤了,求著我們幫忙找人。何家二老在沈家手底下做了若干年的蠶農,沈家自不可能坐視不管!何家二老為著何香的清譽,又不敢報官,是沈家私下里去找了卓知州借人,沈家?guī)е苏伊艘惶煲灰共旁谔J葦蕩里發(fā)現了何香的尸體!”
“你……說什么……”郭萍兒目光呆滯。
“找到了何香的尸體,沈家說報官,是何家二老咬緊了不報官,想讓何香清清白白地走。沈家畢竟是外人,也不想過多干涉何家的事,苦主都不想報官……何家二老是怕禍害了何香那人再找他們麻煩,這才連夜離開了齊州,就連他們路上的盤纏,都是沈家給的!”
“你說的……是真的?”
“卓知州就在書房里坐著,你去問問他三年前我家官人是不是親自去府衙找他借人了?”王氏氣得有些頭腦發(fā)暈。
分明是做了善事,到頭來反而引火上身!
郭萍兒心中大憾,問道:“為何你說的這一切,我都沒有查到……”
王氏不懂查案,如實問道:“不知你怎的查的?當年之事不是沒有知情人,衙門許多衙役都知道?!?
“不對……我問過衙役,可好幾個衙役都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何香已死,就算是知情人,誰會無緣無故去揭她的傷疤?”王氏說完,忍不住呸了一口,“你這毫無緣由的恨意,我們沈家當真是承擔不起!”
“我……”郭萍兒癱坐在地,雙手捂著臉無聲地哭著。
王氏又問她:“何香之事我已原原本本告訴你,你也該說實話,你當真沒有殺害我官人?”
郭萍兒捂著臉搖了搖頭,指縫里露出聲音:“我沒有,我說的都是實話……”
就在這時,段景曜帶著沈確推開了西廂房的門。
楚昭云連忙厲聲說道:“郭萍兒,別哭了!起來回話!”
郭萍兒已經不能思考了,滿腦子都是自己對著何家的恩人恩將仇報一事,聽見楚昭云讓她起來,她便抹著淚站了起來。
楚昭云再次重復道:“收回你的淚水!眼下你的嫌疑還沒洗清,認真回答我的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