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堅有些扭捏,吞吞吐吐道:“我們真要上山嗎……山上都是墳……而且……而且我們真要挖墳取莫憐的骨頭嗎?”
“?”楚昭云難以置信地看向范堅,“范堅,你害怕?”
“我自然是不怕的!”說著話,范堅挺直了腰,仿佛他覺得這般姿態(tài)看起來更可靠些。
“你,沒去過亂墳崗?”
一聽亂墳崗,范堅又慫了,縮了縮脖子,如實道:“沒有,我當仵作的時候,因為知州是我叔父,所以去亂墳崗的活也用不著我去?!?
“嗯?!背言泣c了點頭,心想她從仵作到推司一路走得艱難,真真是羨慕范堅這般好運的人,有個當知州的叔父,可謂是一路輕輕松松啊。
只是她答應(yīng)了莫義明晚之前給他一個答案。
眼看著天色要黑了。
實在是沒工夫等著范堅克服他心里的恐懼和別扭。
反正挖墳開棺取骨,她一個人也能行。
楚昭云一邊抬步,一邊說道:“你若是害怕,就在山腳下等我,我去去就來。”
說完,她便往山上走。
被舍下的范堅頓時著急了起來,一看山腳下陰風陣陣,他不想一個人等著,等待是最磨人的事,“不行不行,我得和你一起去!我只是沒挖過墳而已!我一個推司,天天和尸體打交道,有什么可害怕的?我什么都不害怕!對!什么都不怕!走走走,一起上山!”
“……”
兩人掌著蠟燭上了山,找到了莫憐的墳。
碑上歪七扭八的字,是莫義親手刻上去的。
楚昭云也沒指望范堅出力氣,只要他別再驚叫,她就謝天謝地了。
她將墳頭的土挖開后,又把棺材蓋撬了起來,伸手摸出了兩根人骨。
“收好,天太黑,等明日蒸骨驗尸?!背言普f完話,將人骨遞給范堅。
“蒸骨驗尸?是挖個坑再照一把紅傘的那個?”
“對?!?
將墳頭恢復(fù)了原樣后,兩人策馬又回了城。
臨分別之前,范堅追問道:“楚推官,你會蒸骨驗尸?我只聽過還沒見過,怎么蒸???”
“我準備回家了,明日再說吧。”
“夜深了,快回府吧!”范堅錯愕,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忘了楚推官是個女子這件事,只記得她是推官大人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