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親放心,這板子不包鐵皮也沒有倒勾,就是打板子。”
“唉!”秦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,知道自己現(xiàn)在不該泄了楚昭云的氣。
永勤伯爵府的其他人雖不知具體內(nèi)情,但聽祖母說楚昭云是要為她的親生母親伸冤,也都知道眼下不是該細問的時候。
這個時候,他們想做的能做的,就只是和楚昭云共苦!
楚鶴亭認真看著楚昭云:“昭云,大哥替你挨,我身強體壯,挨幾下沒問題的?!?
甄映雪把楚鶴亭推到了最前頭,她也附和說道:“對對對,讓你大哥替你!他不怕疼的!”若不是顧念著自己有身子,她都想替楚昭云受刑。
楚淑云也同意,她做不到讓楚昭云一人承擔,“我也來,咱們兄弟姐妹幾個分一分,落到每個人身上就不疼了!”
“我也來!我屁股上肉多,不怕打!”楚寧云昂著頭,擠到了楚昭云眼前。
楚昭云眼里起了霧氣。
這一刻,她突然覺得,就算是死也無憾了。
怎么可能有人不怕疼呢?
他們只是想替她分擔罷了。
她沒想到家人追了過來,她更沒想到大哥哥大姐姐還有三妹妹要替她受刑。
她何德何能有這般好的家人!
楚昭云心下感動,卻不能讓家人替她受過。
“我……不可……”楚昭云聲音有些哽咽。
“昭云,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你從小在襄陽府長大,大哥也從來沒替你出頭過,這回,你給大哥這個機會!”
“就是,你不讓你大哥來,那我來!我這條命可是你救回來的!”甄映雪紅了眼眶。
楚昭云擦了擦眼睛的淚,看向司諫,司諫連忙附和:“不能找人替!”
誰料司諫的話也改不了楚家姐弟的決心。
楚鶴亭大喊道:“我們不是替她,她的娘我們也叫一聲母親,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一起為母親伸冤,何來誰替誰一說?”
“對,只是又不能人人敲登聞鼓,也不能人人去陳詞,我們是一起來伸冤的!”楚淑云說著。
楚寧云聲勢最為強硬,擰眉問道:“難道規(guī)定說人人廷杖三十?我們?yōu)橐患聛淼?,自然是一共廷杖三十,我們兄弟姐妹四個人一起廷杖,你有規(guī)定說不能?明文規(guī)定在哪,找出來給我看看!”
司諫被小姑娘問得滿頭大汗。
是沒有規(guī)定不讓伸冤之人平攤廷杖,可也沒有規(guī)定說能?。?
更沒有這樣的先例??!
“這這這不合規(guī)矩!”
楚寧云絲毫不怕司諫冷臉,又追問他:“那你把合規(guī)矩的明文拿出來我看看!”
司諫絞盡腦汁,也想不起來有沒有明文規(guī)定,律法里只寫了為防止無端刁民敲登聞鼓,所以擊鼓者必先受廷杖三十才可鳴冤,確實沒說兩人鳴冤兩人各打三十還是一共三十?
這登聞鼓,也不是總有人敲的?。?
想了半天,司諫想到自己收了銀票一事,又想到律法里也未寫明此事,想來上頭也不能抓他的錯處。
便問道:“那那那你們是親姐妹?”
“是!”楚鶴亭和淑云寧云三人異口同聲。
眾人心急如焚,沒有一個人察覺楚家少了一個人。
此時此刻,躲在馬車里的楚翰,正豎著耳朵偷聽著。
他又是抓耳撓腮又是上躥下跳,就差急得把馬車門框扣出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