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云心想,蛇可能早就跑得沒影了。
不過,若是她退一步能讓王氏更配合,那她便退一步。
若說熟人作案,何家的人也不能擺脫嫌疑。
“既如此,便依你的不去外頭查問嫌疑人,只不過何家自家的人還是得問,自己家里沒這么多講究了吧?”
王氏皺了皺眉:“自家人有什么好盤問的!”
“行,那還是去盤問你家其他親戚吧!”
“哎哎哎!大人別走,問,就先問自家人!”王氏著急,想要上手去拉楚昭云,還沒挨著袖子又縮回了手,到底她是不敢對當官的無禮。
“去把何家人都叫來。何禹先跟我去驗尸?!闭f罷,楚昭云領著江望月和何禹去了東廂房。
留在屋里的王氏,看了看在榻上半躺著的李婉,這才反應過來是讓她去叫人!
眼神狠狠剜了李婉一眼,王氏才往外走著。
院子里,江望月看著何禹拆木板,心想何禹是真實誠。
他昨日臨走前讓何禹看好尸首,莫叫人毀尸滅跡,何禹就真的把東廂房的門窗都用木板子釘住了。
等木板都拆了,三人才進了東廂房。
房里,昨日燒盡了的爐子里并未添新炭,空氣里是冷颼颼的涼意。
楚昭云看著地上躺著的婦人,問江望月:“你昨日驗尸結果是什么?”
“她沒有外傷,用了你教我的法子也沒驗出毒,看這面相也不像是嚇死的。”江望月有些緊張,楚昭云都對他傾囊相授了,他還是得讓她出面驗尸,聽她問話的這一刻,感覺自己就是個不爭氣的弟子。
若是內疾,也能從死者的面上觀出一二,人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死的。
楚昭云相信江望月的驗毒手段,不再重新驗毒,楚昭云仔細檢查起了張家嫂子的尸首。
經驗告訴她,一定是有江望月沒有發(fā)現的外傷。
一一檢查著張家嫂子的四肢和軀干,最后楚昭云在張家嫂子的脖子上發(fā)現了蹊蹺。
“望月,你看這里?!?
“什么?”江望月伸著脖子湊了過去,只見楚昭云指著張家嫂子的脖頸處,他仔細看了看,“大人是說這個稍微比周圍明顯一些的毛孔?”
“這不是毛孔,是針孔。”楚昭云說完話,從隨身背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塊小小的磁石,貼近了張家嫂子的脖頸。
慢慢的,就吸出了一根銀針,隨后,楚昭云慢慢地將銀針吸了出來。
江望月直接傻了眼,他沒想到一根小小的銀針能夠一擊斃命,更沒想到銀針能藏在皮膚之中,他是真沒看見?。?
“還是大人更細心?!苯骂D時愧疚地汗涔涔,終究是他不夠細心,學藝不精啊!
楚昭云似乎沒聽見江望月的恭維,她只是在想,這銀針入肉的深度以及它恰好就扎在了致命的穴位上,都說明一件事——兇手不是誤打誤撞將針扎到了此處,一擊斃命,恐怕是專于此道。
像是殺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