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會只能等,那要等到猴年馬月?
她明白阿公都已經(jīng)等了十四年了,也明白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償所愿的,可她心里實在是焦急,明明已經(jīng)覺得眼前云開月明了,可揉揉眼才發(fā)現(xiàn),一切都是錯覺。
“唉……吃飯吧吃飯吧?!?
見她垂頭喪氣,段景曜安慰道:“至少現(xiàn)在有一件事能肯定,高騫或者他背后的人一定知道什么,我們只需要等一個機會,一個能見到高騫的機會?!?
“嗯,等。”話落,楚昭云不知這是第幾遍在心里告訴自己,此事要徐徐圖之。
兩人吃完飯出來時,黑夜已被茫茫白雪照亮。
雪勢極大,想必等到后半夜就能積成厚雪。
不過此時,地上才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。
路算不上滑,可兩人的步子卻極慢。
冬日雪夜靜謐,兩人靜靜享受著雪夜里的踱步,誰也不曾開口擾亂了這份孤寂。
段景曜將楚昭云送到永勤伯爵府門口時,兩人頭頂已落滿了白雪。
“這幾日我著手處理韓文一事,可能會比較忙,你若是有事直接去皇城司找我?!?
“好。大人稍等?!背言普f完話,便轉(zhuǎn)身進了府里。
段景曜在門外等著,拍了拍衣裳上的落雪,猜著她是去取什么東西。
很快,他就看見她的身影再次出現(xiàn)。
她的手里,多了一盞燈籠、一把傘。
大雪飄飄落在她手中傘上,傘下,是她低眸提燈向他走來。
那一刻,似乎大雪將他覆蓋,心慌意亂到難以呼吸。
“大人?”楚昭云見段景曜愣神,將燈籠和傘遞給了他,說道:“大人回府時,小心行路。”
段景曜接過燈籠和傘后才理智回籠,又將傘推向了楚昭云,“我拿著燈籠,傘——你拿著?!?
楚昭云笑道:“不打緊的,我回院子就幾步路?!?
說完,怕段景曜還要推辭,她便揚手和段景曜告辭,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。
眼看著永勤伯爵府的大門關(guān)上,段景曜的視線才不得已往回收。
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風(fēng)里來雨里去,握著手中的傘,他竟有一絲恍恍惚惚的不真實。
冰冷的雪落在手上的那一刻,他只覺得滾燙之感在灼燒。
平生第一次,他只想要在冬日雪夜的寂靜庭院中,與另一人共撐一把傘,若是不能地老天荒,哪怕只是短暫的一時溫暖,亦足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