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現(xiàn)在么
他有了軟肋,有些事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魯莽不計后果了,更不能再軟弱下去。
該圖謀的,一樣都不能少。
“你怕咱們會輸?”云瓷側(cè)過頭看他:“戰(zhàn)才剛剛開始,怎么能說這么晦氣的話呢?!?
傅璽搖頭:“不將你安置妥當(dāng),我心里總沒底?!?
這時全德公公傳來尖銳的嗓音:“公主,您怎么來了?”
云瓷蹙眉。
嘎吱門被推開了。
慶祥公主急匆匆地趕來,她進(jìn)門便看見了云瓷站在床邊兒上,指尖搭在了傅璽的手腕上探索什么。
而傅璽臉色蒼白如紙,閉著眼躺著,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她放低了腳步生怕打攪了云瓷。
“皇上!”慕賢妃突然闖入,云瓷見狀只好收了手,站起身嘆了口氣,什么都沒說。
慶祥公主也沒問,只是看向慕賢妃的眼神有幾分凌厲。
“義母,咱們借一步說話?!痹拼傻馈?
慶祥公主點頭,和云瓷一塊出去了,并未走遠(yuǎn),而是在議政殿外的花園長廊下坐著,四周空曠無人。
“皇上怎么樣?”她問。
云瓷抿了抿唇長嘆口氣:“從皇上的脈象上看,情況不容樂觀?!?
“這話怎么說?”
“皇上像是被人下了毒,一直昏睡不醒,身子會一點點被拖垮?!痹拼删o張地四下張望,伸出兩個根手指:“最多不過兩個月,皇上定會毒發(fā)。”
慶祥公主倒抽口涼氣:“這么快?”
可兩個月……
她也等不起了,允哥兒最多還能撐一個多月,慶祥公主眸光閃爍殺氣,但很快就收斂起來了,她拉住了云瓷的手:“你可有法子救皇上?”
“義母,皇上體內(nèi)的毒很復(fù)雜,也是我未曾見過的,所以我也不敢保證會如何?!?
“你盡力了就好?!睉c祥公主安撫幾句,心里卻已經(jīng)有了其他打算,只等著過兩日安排妥當(dāng)后,再和云瓷商議。
這時夏露走了過來,欲又止地看向了云瓷,云瓷舒展眉頭:“義母不是外人,有什么話直說便是?!?
“回娘娘話,剛才您從大殿離開后,賢妃娘娘立即請了太醫(yī)進(jìn)去?!毕穆稇崙嵅黄剑骸斑€說皇上醒來一次,叮囑任何人不能隨意踏入大殿探望,讓勤王幫著代理朝政?!?
云瓷臉色微變。
“混賬東西!”慶祥公主冷嗤一聲:“不過是從貴人爬上來的玩意兒,還真拿自己當(dāng)成宮里的主子了?!?
她壓根就沒有拿慕賢妃當(dāng)回事,只在皇上和太后之間周旋,現(xiàn)在卻冒出來一個跳梁小丑膈應(yīng)人,還要試圖成為障礙物,慶祥公主豈會給好臉色瞧?
“慕賢妃的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,這兩日你好好休養(yǎng)身子?!睉c祥公主又對著夏露叮囑:“你扶著皇后回去歇著,對外就說皇后是擔(dān)憂皇上病了。”
“是?!?
云瓷乖巧起身離開。
等回到了鳳棲宮沒多久,就聽說大皇子出事兒了,云瓷聞?wù)诜瓡?,聞她手立馬顫抖了一下。
“怎么回事兒?”
“大皇子高燒不退說胡話,今日都快好了,結(jié)果又犯病了……現(xiàn)在人已經(jīng)沒了?!?
人沒了?
云瓷對大皇子并無印象,但終究還是個孩子,就這么慘死在了大人之間的利益上,她覺得有些惋惜。
“娘娘,大皇子壓根就不是染病,而是被人控制藥所致,消息傳來時,勤王當(dāng)場就暈了過去,慶祥公主又發(fā)作了慕賢妃,指責(zé)慕賢妃連孩子都照顧不了?!?
慶祥公主是先帝嫡妹,本該是大長公主身份,如今雖沒有這個頭銜,可畢竟手握兵權(quán),這些年在宮中很有威望,所以,沒有人反駁她的處置。
慕賢妃被勒令禁足反省,沒允許不能私自踏出。
云瓷嘆了口氣也沒心情看書了,撐著下頜看向了外頭廊下爭相綻放的花,心里卻是蕩起不小的漣漪。
天色漸黑
云瓷和往常一樣就寢,表面上平靜得像是一汪湖水,直到次日天不亮角門處傳來了動靜。
極小的動靜還是驚醒了她。
“是王女官來了。”夏露壓低聲音回。
云瓷笑了笑,卻并沒有立馬起身而是讓夏露去回,讓王女官再等一等。
直到一個時辰后,王女官已經(jīng)等得心急如焚了,云瓷才松了口放她進(jìn)來。
撲通。
王女官跪在了地上朝著云瓷磕頭:“求娘娘救命。”
云瓷佯裝不懂。
“娘娘,二皇子從昨兒晚上就昏睡不醒,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呀。”
周太后照顧趙王,所以將二皇子交給了王女官照顧,她雖沒有照顧孩子的經(jīng)驗,可還是能分得清二皇子的狀態(tài)是好是壞。
不論怎么搖,二皇子仍舊是昏睡。
嚇得王女官魂兒都快沒了,昨兒才沒了大皇子,要是二皇子再出什么事兒,不必太后出手,她就活不成了。
她想來想去,也只有來求見云瓷了。
“二皇子有病就去找太醫(yī)瞧,或者去找太后,本宮又有什么法子。”云瓷打了個哈欠,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:“太后要是知道你來找本宮,王女官你可知什么后果?”
王女官咬咬牙,她當(dāng)然知道什么后果,發(fā)現(xiàn)二皇子不對勁時,她也去找過周太后。
可周太后正在氣頭上,還失手拿花瓶砸死了一等宮女,那滿臉凌厲的樣子,嚇得她至今腿腳都是軟的。
周太后怎么能這么心狠呢,那宮女可是跟了十幾年的,就這么被草草地裹著草席送走了。
王女官哪還敢去找周太后,保不齊自己也要挨罰,所以,一咬牙來投靠云瓷了。
“求皇后娘娘收留。”王女官砰砰磕頭。
云瓷朝著夏露看了眼,夏露隨手將腰間的香囊遞給了王女官:“將這個放在二皇子鼻尖下靜置一會兒,不出一炷香時間,二皇子必定能醒來,王女官,時辰不早了,奴婢送你出去吧?!?
手握香囊,王女官如夢初醒。
這二皇子之所以昏睡不醒,就是云瓷的手腳!
她忽然覺得背脊發(fā)涼,究竟什么時候開始,皇后的手竟然不知不覺地伸到了坤和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