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說乾通的安保確實到位,直到十幾分鐘后,秦家高管帶著保鏢趕到現(xiàn)場。哪怕氛圍混亂不已,但始終沒有一個人能越過人墻,接觸秦芷跟陳修??粗诒gS簇擁下離開乾通的兩人,向景龍心里恨意滔天。不止是陳修跟秦芷之間的關(guān)系的親密,更重要的是,他向家的臉,在乾通徹底被陳修踩了個稀爛。這口氣,如何能咽得下去!“陳修……不管你是什么人,老子都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代價!”向景龍一臉獰笑,離開了乾通。離開拍賣行后,陳修把書帖交給秦芷,打了個招呼,獨自離開了。秦芷的人情已經(jīng)還了,后面的事,自有秦家解決。陳修回到家里時,已經(jīng)將近十點了。一通洗漱后,他躺在床上玩了會手機,刷著抖音,突然就刷到了今晚的一幕。不知道是誰把他揭露《圣教序》的一幕,發(fā)到了抖音上面,陳修立刻便成了熱門。他翻了翻評論,下面一片恭維和崇拜的論調(diào)。陳修不由笑了笑。今天這件事對他來說并不意外,這是玉佩賦予的能力,沒什么值得夸耀的。陳修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,便倒頭睡下。次日早上。陳修如常來到典當(dāng)行上班,打卡。進了鑒定室,李奎安已經(jīng)早早到了,捧著杯茶,一臉冷笑地看著手機。見陳修進來,李奎安放下手機,陰陽怪氣地道:“陳修啊,你現(xiàn)在不得了啊,嘖嘖……本事不大,炒作的功夫很了得嘛,可惜啊,網(wǎng)友們火眼金晴,一眼就看破了你那點小伎倆?!薄艾F(xiàn)在連帶著我們福生典當(dāng)行都在被人抹黑,我倒想看看,你怎么跟老板交待!”李奎安一臉幸災(zāi)樂禍的表情?!笆裁匆馑??”陳修一頭霧水。“自己看看吧,昨晚拍賣行那事,已經(jīng)讓你變成網(wǎng)黑了,”李奎安冷笑聲更盛,“你現(xiàn)在就是個被譴責(zé)的對象,還裝模作樣什么!”陳修聞,連忙拿出手機,刷出昨天收藏的視頻。評論竟然已有了上萬條。他茫然地翻開一看,頓時一臉懵逼。原本一片叫好的評論,如今已然被各種諷刺挖苦指責(zé)所掩埋?!皻g迎收看鑒寶之自埋自挖系列。”“傻子都知道,隔著這么老遠,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出畫中另有乾坤,這個小伙炒作痕跡太明顯了。”“乾通拍賣行是真的不要臉了,要炒也得請位大師來嘛,找個無名小輩在這里騙鬼呢。”“別說了,拍賣行都這樣,找個人高價拍個垃圾,再一宣傳就變成寶了,洗錢嘛,誰還不知道呢?!薄斑@人我認識,是福生典當(dāng)行的一個實習(xí)生,整天端茶倒水打掃衛(wèi)生,哪會鑒定東西啊,不用看了,假的。”“這個福生典當(dāng)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,員工都這樣,肯定是家黑店!”......諸如此類評論,多不勝數(shù),不少網(wǎng)友更是直接把矛頭指到了陳修身上。不僅如此,一夜之間,把他的老底都給挖了出來,甚至連學(xué)習(xí)經(jīng)歷,工作經(jīng)歷都貼到了網(wǎng)上,以此來證明陳修就是個新手,毫無鑒寶經(jīng)驗,就差把他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放在電線桿子上拍了。陳修打開百度搜了一下。全是質(zhì)疑他炒作的文章,明顯是有水軍在帶節(jié)奏。陳修畢竟是個普通人,如今因為這件事,連隱私都被人曝光了出來。頓時,陳修有種被扒了衣服在街上游行的感覺。一時間,他有點后悔昨天晚上的沖動了?!罢娼鸩慌禄馃挘W(wǎng)友不知情,被水軍帶得隨波逐流而已,怎么?李師傅難道也跟這些網(wǎng)友一樣,人云亦云?”陳修平復(fù)了一下心情,反問道。后悔歸后悔,在李奎安面前,自然不能露了怯?!昂摺!崩羁怖浜吡艘宦?,眼里泛起一抹陰毒,不再語,而是拿出手機發(fā)了條信息。見李奎安不再招惹自己,陳修也懶得理他,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開工。大約半個多小時后。一個戴著眼鏡,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,拿著一個長條形紙盒走進了當(dāng)鋪。陳修立刻露出笑容,上前接待。“你是這家店鋪的師傅?我要當(dāng)副字?!蹦凶訌募埡欣锍槌鲆环磔S,說道。陳修點頭,接過卷軸,攤開一看,是一副行書。乍眼看去,這字就不對。很多本該飛白的地方,都有明顯的補筆痕跡,最重要的是,印章落款有重影,像是滲的墨油,然后再重新印蓋上去的成果。就算陳修不靠古玉印記,都可以看出很多問題。但偏偏這副看上去就有問題的字,陳修得出的結(jié)論,卻是真品。“清朝名家梁同書所做,完整度50%,以拓揭手法將宣紙一分為二所成,后期添補飛白印章,市場估價:十五萬元左右?!边@條信息,以及卷軸上隱隱傳來的溫?zé)岣?,都讓陳修深信不疑。“您打算?dāng),還是賣?預(yù)估價位是多少?”陳修不動聲色地問道?!凹庇?。賣,十萬怎么樣?”中年人兩指相交,做出個手勢,說完,沖著坐在里面的李奎安暗暗投去一個眼神。陳修聞心里一喜,沒有注意中年人的神情有異。估價十五萬,這人只要十萬,這單至少能夠幫店里純掙個五萬,說不定還可以多拿一些提成。想到這里,陳修便沒有跟李奎安商議,當(dāng)即拍板同意簽合同,讓財務(wù)付款。中年人離開后,李奎安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之色。這個中年人是他特意找來的,這幅字,也是他從家里拿的藏品。目的便是借著別人的手,讓陳修出錯,然后滾出當(dāng)鋪。“哎呀,老板昨天真是看走了眼,居然讓你這個不學(xué)無術(shù)之輩蒙混過關(guān)!”李奎安看著外面王福生的車緩緩?fù)O?,故意提高了聲音,諷刺道:“陳修,你連個臨摹仿品都看不出來,不跟我商量就花了十萬收下這幅假畫,是打算自己掏腰包賠嗎?”陳修瞇起眼,摸了摸鼻子,頭也不抬地答道?!罢l說這是臨摹的?李師傅,你該上點眼藥水了?!痹拕傉f完,王福生夾著包走了進來,臉色顯得有些陰沉。大早上他就被朋友打電話吵醒,催著他看一個抖音視頻。正是陳修昨晚在乾通拍賣行“大顯身手”被人拍下的畫面。下面那些評論,無不讓他大動肝火。所以他早早便來到了店里,想問問陳修到底是什么情況。誰知,剛進來就聽到了李奎安的話。“又怎么了?”王福生皺著眉,陰著臉問道。“老板啊,剛才陳修仗著您信任,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作主十萬塊錢收了幅假字。”李奎安一臉陰冷,添油加醋地告著狀。這副字,是他處心積慮,一夜沒睡想到的計劃。無論陳修收與不收,今天這個鍋,他都背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