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了,才見到,云令政后背的傷,扎進去了冰錐子!
“說句話給我聽聽,我看你上到五臟肺腑沒有?”云姒放下醫(yī)藥箱,面色變得嚴肅起來。
聽診器按去,云令政才開口,嘴角就開始流血。
云姒頷首,示意云令政依舊說話。
聽診器里出現(xiàn)了雜音。
“有些麻煩,不過還好的是,傷到了右邊,右邊不是心臟,這冰也會在你身體里面融化。你怎么這樣不小心,來告訴我的人說你踩踏了,掉下去了。”
云姒讓云令政躺下,轉頭問:“鸞徽呢?讓他來給我舉個光源?!?
云令政爬在床榻上,沒有開口。
云姒的面色漸漸的沉了下去:“我去叫南絳過來?!?
“讓白添翎過來吧?!痹屏钫岬谜f句話了。
白添翎來的時候,才看見云令政身上的傷,面容就顯出驚恐之色:“策,你怎么會弄成這樣?”
“不小心的?!?
剛才云令政已經(jīng)吩咐了下去,讓所有人都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,只說是自己不小心,免得惹了手下那些人有怨。
現(xiàn)在這種時候,領頭人受傷,是大忌。
云姒看了一眼云令政,他已經(jīng)閉上眼了,仿佛不知道痛。
可云姒還是給了他一針麻醉劑,用生理鹽水沖洗了傷口。
血水被沖淡,那冰也被取出來,有些都融化在他身體里面了。
“沒有傷到骨頭,疼嗎?”云姒聲音變輕。
云令政輕輕搖頭,沒應聲。
她在問了一遍:“鸞徽呢?”
云令政緩緩睜開眼,目光微涼,里面盛滿了暗光,安安靜靜。
許久,又閉上眼,依舊沒說話。
云姒再不問了,只把碎掉的冰還有臟污的東西取出來,用了東西引流出血。
折騰了一夜,外面天都亮了。
白添翎在一旁問云姒:“這么冷的天,你的事兒辦的怎么樣了?”
云姒點點頭:“辦的不錯的,我現(xiàn)在也是有兵權的人了。·樓蘭的那些人都心甘情愿的追隨于我,這次搶險救災,他們跟著我,立了功。我身邊,還有個蕭慈,你知道的?!?
白添翎笑著點頭:“知道,我從小便知道她。她長我?guī)讱q,逃婚去了戰(zhàn)場,這些年,戰(zhàn)場上,我好幾次救過她。她的功名,是她用命拼搏來的?!?
云姒轉過頭去看云令政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閉著眼,呼吸均勻。
就在云姒準備要走的時候,原本已經(jīng)睡了的人忽然開口:“別把這件事情告訴她?!?
云姒品味到他說的人是誰,只道:“你心里有她,為何又做出那種樣子來?!?
這個問題,讓云令政腦海里面形成了許多的答案。
因為這亂世不容一個人慢慢成長。
因為這世道,不會寬容一個赤誠之心的人好好存活。
因為南絳從醫(yī),她今后還要遇到更多更危險的事情。
他的嚴厲,苛責,是為了她。
他更不想要做她的依靠更港灣,誰也做不了誰的依靠港灣,她應該學會適應離別,適應一切死亡,適應自己站起來走路。
所有的答案,在云令政口中,只化為了一句話:“因為她遇見的人是我,我又是這樣的一個人。”
算她倒霉吧。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