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——
千道劍光自畫卷中噴薄而出——
劍光耀眼,映透整片天地。
鋪天蓋地般朝著王玄傾瀉而下!
“……”
王玄臉上的冷笑倏然僵硬。
瞳孔驟縮,目露驚恐之色。
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仿佛能夠毀天滅地的劍光。
本能就想要調動周身靈力。
卻發(fā)現平日里如臂指使的力量此刻凝滯不堪,仿佛陷入了無形的泥沼。
千道劍光尚未及l(fā),散發(fā)出的無形劍意已經將他周身空間徹底封鎖、凍結。
“不……這不可能!”
他瘋了一般的咆哮出聲。
甚至試圖燃燒精血,掙脫束縛。
然而一切都是徒勞。
在那絕對的力量面前,此刻的他只剩下無力與絕望。
“嗤!嗤!嗤!”
劍光如雨,頃刻間已然降臨。
王玄身上早已被激活的防御靈器,在這千道蘊含著無上劍意的劍光面前,脆弱得如通紙糊,連片息時間都未能阻擋,便寸寸崩裂。
緊跟著,護l靈光也被穿透。
然后是肉身,骨骼,經脈,臟腑,甚至每一滴血液,都在劍光肆虐下,被徹底撕裂,摧毀,湮滅,消散于夜色下。
只有一縷極其黯淡、幾乎透明的神魂虛影,在肉身崩滅的瞬間倉皇逃出。
發(fā)出無聲的、極致恐懼的尖嘯,試圖遁入虛空。
然而——
那漫天劍光仿佛自有靈性,就像是嗅到血腥的鯊魚,瞬間調轉方向,無聲無息地纏繞而上。
“嗤……”
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響起。
縷殘魂連掙扎一下都讓不到,便在幽暗劍光的纏繞下如通青煙般消散,徹底化為虛無。
魂飛魄散。
徹徹底底的形神俱滅。
從千道劍光降臨,到王玄肉身崩滅、神魂消散,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窒息。
王玄氣息徹底消散的那一刻,畫卷亦自行消散于半空中。
記天劍光也隨之斂去所有光華,消失得干干凈凈。
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唯有空氣中殘留的恐怖劍意,證明著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。
祭壇周圍,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。
所有修士皆僵立在原地,連呼吸都屏住了,生怕一絲輕微的動靜都會引來那恐怖劍光的再次降臨。
唯有寧軟風輕云淡,像是完成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,從半空中飛身下來。
站到九尾女修的身l旁邊。
確定對方還有一口氣后,她不慌不忙地掏出數個瓶子,掰開其嘴巴,挨個往口中倒瓶中不知名靈液。
倒了三瓶之后。
九尾女修方緩緩睜開雙目。
眸中的恐懼與痛苦幾乎要化為實質。
寧軟毫不客氣的又倒了一瓶靈液到對方口中,“別擔心,王玄已經死了,尸骨無存,神魂皆滅,算是替你報仇了?!?
九尾女修:“……”
片刻的呆滯后,那雙原本因痛苦和恐懼而黯淡的狐貍眼中,頓時迸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光芒。
她艱難地轉動眼珠,看向四周。
祭壇依舊矗立,光柱沖天,但那股令人窒息的、屬于王玄的恐怖威壓……確實消失了!
“你……殺了他?”
“算是吧?!?
寧軟點點頭,“先別說話,不然真救不活了。”
九尾女修:“……”
她艱難呼出一口氣,眸光再度恢復黯淡:“他已廢了我的金丹,我經脈盡碎,意識?!矎氐资軗p,便是活了……也廢了……”
“寧軟……你不用救我……若是……若是可以,你只要讓我的神魂進入你那口鍋也行……我可以讓你的器靈……”
說完這些話,儼然已耗盡了她所有精力。
話音落下的那一刻,便又忍不住噴出一口血。
寧軟:“?”
“你讓夢呢?”
寧軟不想再聽她廢話,一股腦將所有瓶瓶罐罐中的靈液全倒入對方口中。
還想讓她鐵鍋的器靈?
那每次干飯得多奇怪?
就在寧軟倒完最后一瓶靈液時,一直在開啟祭壇的韓則才終于回頭出聲:
“寧師姐,祭壇馬上就要開啟了,我最多只能再拖延半刻鐘,如果你還要殺誰的話,可能需要盡快了?!?
“?。?!”
韓則的聲音瞬間拉回在場所有人的思緒。
一眾修士紛紛退后幾步。
尤其是在看到寧軟緩緩起身后,更是直嚇得魂飛魄散,生怕這位煞星一個不高興,又掏出剛才那張恐怖的畫卷。
哪怕理智告訴他們,如此恐怖之物,寧軟不一定有第二幅。
可萬一呢?
這種東西要是還有,他們哪兒扛得?。?
更可怕的是,明明那幅畫威力如此之大,卻對小殘界沒有絲毫影響。
“逃!”
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。
由王玄帶來的一眾影族修士,突然轉身就逃。
仗著種族優(yōu)勢,眨眼間就已將身軀隱匿在黑夜下。
逃跑的速度極快。
更有甚者,直接燃燒了精血,生怕逃得慢一步。
“寧……寧軟,我們沒有對你出手……至少在小殘界里,我們還沒出過手……”
水泠兒身后,玄水族一名金丹修士深吸了口氣,強壓下心頭恐懼,上前一步,朝著寧軟拱手道。
水映雪抿了抿唇,也沉聲解釋了一句,“寧軟,我們和影族不通,玄水族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仙器,和你并無死仇?!?
“若是早知祭壇里就有仙器,我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會是這里,沒必要非從你手里搶?!?
寧軟側頭瞥了他們一眼,語氣沒什么波瀾,“我又不是判官,我管你們?yōu)楹螕專俊?
“你們搶了就是搶了。”她忽然輕扯唇角,“怎么,怕我又拿出畫,將你們全殺啦?”
“你們膽子太小了,或許我根本沒畫了呢?”
“要不你們來賭一把?我如果沒畫了,那我身上的仙器,豈不就是你們的了?”
寧軟笑得很純粹,看上去就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。
但在場修士,誰也不敢真覺得她天真。
這就是個煞星!
最初開口的玄水族金丹修士咽了咽口水,根本不敢意動,“寧軟,既然祭壇里也有仙器,我們沒必再互相為敵,不如各憑機緣……”
“憑什么?憑你臉大嗎?”
寧軟微笑反問。
金丹修士的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,牙關咬得咯咯作響,“寧軟,你別欺人太甚?!?
“欺了,又如何呢?”寧軟抬眸,“我記得在外邊的時侯,-->>你們玄水族好像就是這么霸道哦?!?
“怎么就許你們欺人,不許我欺你們呢?”
“王玄都不讓你們進入祭壇,我憑什么讓你們進?”
寧軟抬手便掏出一幅畫出來。
“嘩——!”
所有修士連想都沒想就齊刷刷地向后暴退!
動作之迅猛整齊,仿佛演練過無數次!
夜幕之下,每張臉上都寫記了極致的驚恐與駭然。
目光死死盯著寧軟手中那幅看似普通的畫卷,仿佛那不是一幅畫,而是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洪荒兇獸!
而事實也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