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霧散去,陽光卻仍然無力穿透眼前這突如其來的陰霾。
塵土與木屑騰空而起,遮天蔽日,將周圍的一切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,陽光幾乎快要被這層厚重的灰色所吞噬。
眼前,那扇承載著顏家?guī)状擞洃浥c榮耀的大門,此刻已不復(fù)存在,只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廢墟。
四周的斷壁殘?jiān)⒙湟坏?,顯得格外凄涼,曾經(jīng)堅(jiān)固的大門和院墻已經(jīng)轟然倒塌,而拆除卻沒有停下。
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塵土味道,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在提醒沈瑤初,這一切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。
她已經(jīng)來不及阻攔了。
說好要想辦法阻止慕以安,拿回那些股份,守護(hù)住顏家祖宅。
可現(xiàn)在,顏家祖宅的大門已經(jīng)被推倒,很快,祖宅剩下的部分也會被夷為平地,甚至是顏家祖墳……
沈瑤初呼吸微窒,身體緊繃。
遙望過去,高禹山和慕以安站在廢墟之前對話。
沈瑤初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,卻看得清兩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錯中突兀的對立感。
遠(yuǎn)遠(yuǎn)地,他們身后的機(jī)器正在不斷運(yùn)行著,周圍塵土翻飛,兩人就那樣站在中間對話。
接著,兩人似乎起了沖突,慕以安身后的人全都圍了上去。
沈瑤初心下一緊,正要回頭喊人幫忙,身旁一道身影往外沖,沈瑤初下意識伸手抓住夏奕竹:“你干什么?!”
夏奕竹面色焦急,反手要甩開沈瑤初的手:“危險!”
“是很危險,你先不要過去!”
沈瑤初話音未落,夏奕竹已經(jīng)一把甩開她的手,想也不想地朝著那邊沖了過去。
沈瑤初呆愣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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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以安的話,徹底激怒了高禹山。
慕以安冷笑一聲,不再和他廢話:“高禹山,我勸你拖著你這站都站不穩(wěn)的腿,趕緊滾蛋吧。不然待會兒被誤傷了,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。”
“一個瘸子還想攔我,真是搞笑?!?
“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,那就站在這里看吧?!?
“眼睜睜看著我,是怎樣把你們顏家的祖宅夷為平地,怎樣把顏家的祖墳給全都掘了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慕以安的笑聲,在空曠的廢墟之上飄蕩,刺耳極了。
說完,慕以安背過身去,走向那群施工的人:“快點(diǎn)拆!誰給我消極怠工,別怪我不客氣!”
“……”
慕以安正要往前走,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。
男人手勁很大,攥得她手腕生疼:“你干什么?!”
高禹山聲音沉冷,一雙眸子緊盯著她,里面蘊(yùn)含著隨時都會爆發(fā)的情緒。
他聲音喑啞又壓抑,問她:“慕以安,再不收手,你確定你能承擔(dān)后果嗎?”
“收手?”慕以安微微挑眉:“想讓我收手,其實(shí)也很簡單。”
慕以安回過頭來,對上高禹山的視線,眸光挑釁:“只要你愿意你當(dāng)我慕以安的狗,我就收手,怎么樣?”
慕以安笑了聲:“但做狗,最重要的是要愛主人,忠誠于主人。你能做到嗎?”
高禹山黑眸微沉,突然嗤笑一聲。
慕以安身子一僵:“你笑什么?!”
“我笑你天真?!备哂砩巾讕еS刺,扯了扯唇角:“以你如今在圈內(nèi)的口碑,難不成還在幻想有人真能愛上你不成?”
慕以安臉色瞬間變得鐵青,緊攥雙拳,指節(jié)用力到泛白。
她一次次被高禹山侮辱、當(dāng)猴耍,她明明已經(jīng)通過自己的努力抓住了他們這么多把柄,拿到了這么底牌,他竟然還敢這樣挑釁她??!
慕以安惱羞成怒,她猛地抬起手,掌心狠狠地朝著高禹山的臉龐打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