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沒離,怎么了?”林語熙語氣平靜,甚至沒有太大的起伏,“江楠都沒急,你急什么?!?
她說完便轉(zhuǎn)身打算離開。
譚星辰惱羞成怒,沖她背影道:“我哪急了?你的破事跟我又沒關(guān)系,我只是看不慣你搶江楠姐的東西罷了!”
“江楠姐跟晏京哥青梅竹馬兩情相悅,要不是他們分手,你趁人之危,你以為你會有機(jī)會嫁給他?”
“你說的好聽點(diǎn)是周家的養(yǎng)女,其實誰不知道,你就是個住在保姆間的貨色,連江楠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!”
林語熙的腳步頓住。
兩年來承受的所有輕蔑鄙夷的眼光,一個個痛苦難眠的夜晚,都在此時被血淋淋地揭開。
“星辰!”譚太太喝斥她,一向溫柔的人沉下臉教訓(xùn),“你怎么跟林醫(yī)生說話呢?”
接著又抱歉地對林語熙道:“林醫(yī)生,這孩子從小就這樣,脾氣壞,不會說話,你別往心里去?!?
“沒關(guān)系?!绷终Z熙輕聲道,“她說的也是事實。”
她轉(zhuǎn)過身看著譚星辰,放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攥著,纖細(xì)的指骨都泛起蒼白,可臉上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。
“不過我搶都搶了,又能怎么樣。”
“周晏京又不是什么寶貝,一個到處拈花惹草寡情薄幸的渣男,江楠那么稀罕,再從我手里搶回去就是了。”
譚星辰還想說什么,目光落到她身后,表情頓時收斂,意外又訕訕:“晏京哥?”
林語熙手指顫了一下,回過頭。
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的周晏京就站在門外,手里拎著一個紙袋。
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裝,可能是衣服的顏色太冷色調(diào),將他的臉也襯得一片冰冷。
看向林語熙的眼神那么淡漠,即便嘴角勾著淺淡的弧度,也看不到一點(diǎn)溫度。
“我是不是來得不太湊巧?!?
他輕諷,“背后說人壞話怎么也不先看看周圍有沒有人,被我當(dāng)面聽到,多尷尬?!?
林語熙抿唇:“你怎么來了?!?
周晏京單手抄著兜:“一大早就預(yù)感到有人要說我壞話,專程過來聽聽,我的好太太在背后都是怎么編排我的?!?
林語熙想解釋什么,又好像沒什么可解釋的。
周晏京不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渣男嗎。
“我說錯了嗎?”林語熙道。
周晏京諷刺地一扯唇:“沒說錯,你說得很好。做我這個渣男的妻子,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?!?
林語熙口袋里的手指已經(jīng)捏得失去痛覺。
“你知道就好?!?
兩個人之間的樣子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更冷靜平淡,無形之間已經(jīng)劍拔弩張。
周晏京的外形和氣質(zhì)在醫(yī)院這種地方實在突出,引得走廊經(jīng)過的醫(yī)護(hù)和病人頻頻張望。
譚星辰在病床上縮著脖子,哪還有之前囂張的氣焰,譚太太覺得這矛盾是自己女兒挑起來的,歉疚地想要勸解。
“都是星辰多嘴亂說的,你們別……”
周晏京神情淡漠地打斷:“確實很多嘴。看在您和譚董的面子上,這次我不計較,再有下次,我不介意替你們教育一下,讓她學(xué)會該怎么說話?!?
譚星辰感覺到后脖頸一股寒意,悄悄把被子拉高,蓋住自己的嘴。
周晏京說完抬腕掃了下時間,走之前從林語熙臉上掠過的目光,如冷峭的冰霜。
醫(yī)院門口,老劉遠(yuǎn)遠(yuǎn)見男人大步流星氣場凜冽地從醫(yī)院大門出來,快步下車為他打開車門。
周晏京坐上車,隨手將那只紙袋扔到一旁。
老劉察覺到他身上陰沉的氣壓,不解又小心地問:“這衣服不是拿給太太的嗎?今天降溫,天氣預(yù)報說西伯利亞寒流要來了……”
周晏京面無表情疊起腿,聲音比西伯利亞刮來的冷空氣還要冷:
“讓她凍著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