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她面對這些指指點點,她是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。
她淡聲道:“我知道你們會罵我是蕩婦,不守婦道,沒有禮義廉恥?!?
“其實對我來講,我只是想要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罷了?!?
“當(dāng)初我是先帝強(qiáng)娶來的,所以我恨他入骨,我和他成親后,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他。”
“那時昭元帝說他會一生一世待我好,除了不能給我皇后之位,他什么都可以給我?!?
她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:“可是他是個騙子!”
“他答應(yīng)我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做到,我是直接昨日才知道他之前竟想殺我!”
“我為了他付出了一切,為他不惜殺了先帝,他竟會那般對我!”
昭元帝要?dú)⑺氖虑?,她其實之前就知道了?
她當(dāng)時雖然生氣,卻沒有想過要將這些事情說出來。
在她被天師天天折磨的時候,她曾派金鱗衛(wèi)給昭元帝傳過消息,讓他幫幫她。
金鱗衛(wèi)卻只帶回來昭元帝一句話:“不檢點的賤人,你就是活該?!?
這句話比起昭元帝派人來殺她,還讓她更難接受。
且她在被天師折磨的這段時間里,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。
人和人之間,若是沒有比較的話,很多都是能接受的。
而當(dāng)有了比較之后,所有的一切就將變得難以忍受。
許妃近來就總是想起先帝的事,這才知道先帝對她有多好。
她對先帝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,那也不可能。
如果沒有愛,也不會恨他那么多年。
只是許妃明白這件事情,明白的有點晚。
她和天師待在一起太久,又懷了鬼胎,身體已經(jīng)被掏空。
她知道她自己活不久了,在這個時候,她不可能求得先帝和景墨曄的原諒,但是她覺得她應(yīng)該做點什么。
許妃其實不知道她還能做什么,能做的事情似乎也就只余下把當(dāng)年先帝之死的真相大白于天下。
景墨曄看到許妃的表情,眉頭微微皺了起來。
他太了解許妃,知道她此時是在演戲。
她只是看起來憤怒,卻并不是真正的憤怒。
景墨曄在猜許妃的動機(jī),但是他此時卻猜不出來。
他隱約覺得,如今的許妃,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。
許妃坐在欄桿上,輕輕踢了踢腿,她的鞋子便飛了下來。
六絕樓很高,她的鞋子甩飛之后,被風(fēng)一吹,竟還往前飛了些。
有老臣道:“樓上危險,還請娘娘下來說話!”
許妃四下看了看,六絕樓前已經(jīng)是人山人海,熱鬧非常。
人太多了,她沒能看到人群里的景墨曄。
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:“我這一生,荒唐無比,自我無比。”
“我從來都只在乎自己的感受,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。”
“先帝在世時,對我百般寵溺,我卻從不在乎。”
“我總覺得在這個世上,我還能找到一個比他對我更好的人?!?